太阳落下,闫西梳妆好,由宫人在前边提着灯笼往坤宁宫去。
皇后的寝宫富丽堂皇,檀木作梁,摆设大气精致,墙边挂着鎏金凤灯。
闫西到了宫内就有嬷嬷上前来迎,她穿过帘子,见到衣着华丽的皇后坐在矮床一边。
皇后见到闫西就笑道:“和颐来了,快过来我瞧瞧。”
闫西福身:“母后。”
皇后:“嬷嬷,扶公主起身。”
旁边的嬷嬷虚扶了一下,闫西起身坐到皇后下首。
皇后慈蔼地看着她:“多日未见,和颐又漂亮了。”
闫西不清楚皇后虚实,便只微笑。
中间的矮几摆着茶点,皇后让她尝尝,然后又寒暄几句,忽然感叹:“和颐今年十七了吧?”
皇后放下茶盏:“历代公主十二三岁便开始挑选夫婿,只待及笄后下嫁。”
“但陛下女儿缘分薄,长大成人的公主只你一个,甚是疼爱,这才留了你许久。”皇后说,“和颐若有喜欢的人,便告诉母后,母后一定为你做主。”
闫西低头佯装害羞。
皇后笑了:“和硕平日里这么张扬活泼的人,原来也会害羞。”
“嬷嬷,把我前些天预备的画册拿来。”
嬷嬷在匣子里拿过画册递给皇后。
皇后接过,由着婢子把食盘收走:“这些都是相貌端正,高风亮节的世家子弟。”
画册在案上摊开。
卷卷丹青,画的各有各的服饰和姿态,但论五官,实在是差不多。
闫西说:“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该由母后和父皇商议定下,只是和颐现下不想嫁人。”
皇后以为她不好意思:“和颐别害羞,和颐作为公主,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看到合眼的,母后叫人请到宫中来掌眼。”
闫西关上画卷:“母后今日不是来请儿臣吃茶闲叙吗?若再论这些,儿臣便告退了。”
皇后嗔怪:“你这孩子,女大不中留,只怕留来留去,你还要怪我们呢。”
闫西半开玩笑:“儿臣还小,只想承欢父母膝下。”
皇后眸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后看了眼嬷嬷,嬷嬷走上前懊恼道:“娘娘,怪奴婢有件事忘了提醒娘娘,前些天太医来请平安脉时说娘娘脉象有些不稳,需早些休息。”
皇后才想起来似的恍然笑道:“对,我都忘了,那和颐……”
闫西知道这是赶人的意思,便站起身告退。
皇后叹气,怪嬷嬷:“真是的,本是叫你来,我们母女俩多聊聊,这茶点还没吃完我便被嬷嬷催着休息了。”
嬷嬷抿唇笑:“娘娘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闫西客套:“下次早些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说:“那便更好了。”
女官青黛去扶闫西,皇后见问:“我没记错这是青黛姑姑吧?”
青黛福身:“是,婢子有幸,娘娘还记得婢子名字。”
皇后对青黛雍容地笑道:“你家公主害羞,我便只能拜托你把画卷带回去了。”
青黛客气:“皇后说笑,为皇后与公主分忧是婢子本分,哪里担得上‘拜托’二字。”
然后她看了眼闫西。
闫西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礼貌弧度:“母后别打趣儿臣。”
皇后示意嬷嬷把画卷给青黛:“只叫你看看,又没说非选出谁。”
闫西知道不接下皇后是不会罢休了,便叫青黛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