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蒲似乎被恶心到了,啐他一口:“谁是你小弟?!谁和你有交情要加入郓系?!你个卖国求荣的逆贼!!”
江遇叹道:“大清亡了这么多年,丰蒲小弟这么还一口一个‘逆贼’?留学这些年,思想该变一变了。”
李丰蒲呵笑:“我可不像你,在国外待久了,连自己祖国都不认识了。”
江遇随意挑了挑眉:“在甲板上大吵大闹,让外国人看看吾国学子的泼妇模样,就是爱国了?那我可真搞不懂。”
“行了都散了,别让人看笑话。”
江遇转身回船舱。
李丰蒲憋着气骂骂咧咧:“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他身边人也在后面附和。
江遇置若罔闻。
但闫西好像看到他稍微回头,往自己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闫西偏头,问丁铭铭:“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没影的事儿,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传到国外都人尽皆知。”
丁铭铭摇头说:“并不是没影,江遇身边几个穿西装的人,便是蒋长泽派来接他的。”
闫西若有所思。
闫西看着几个西装青年跟着江遇进去,也和丁铭铭一并回了自己的船舱。
走了几天的水路,她们终于踏上祖国的土地。
丁铭铭被接回了丁宅。
行李不多,闫西也没与家里人通信说自己回来的事情,于是在和丁铭铭分手后,她拦了辆黄包车。
到了闫家,家里竟然只有管家和佣人在。
父亲没在家是常态,可姨太太们和其他兄弟姊妹不知道也去了哪里。
闫西的卧房整洁,看得出是佣人常有过来打扫,而且天色已晚,她有点晕船没胃口,洗漱完便就睡下。
以至于第二天,闫悯善才发现自己女儿回来了。
闫西一觉睡醒早晨已过一半,她洗漱换了件妮子裙下楼,手上还拿着梳子,边走楼梯边挑出几缕长发往下梳。
闫悯善坐在沙发上,看见闫西下楼惊了一下,皱眉问:“你怎么在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闫西看着闫悯善对面,背对着自己的人问:“有客人?”
那人回头,偏细的眼眸看向闫西。
他们隔着红木色的楼梯扶手相望。
闫西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回想了一下——
对,他们是一搜轮船回的国,坐在沙发上的人是江明凛的儿子。
江遇挑了一下眉:“闫小姐?”
闫悯善站起来看向闫西:“仪表都没收拾好,先上楼。”
然后对江遇说:“这是小女闫西,原在国外念书,刚回国连规矩都忘了,江小兄弟见笑。”
江遇笑了笑:“闫小姐即使未及梳妆,容貌也胜他人不少。”
闫西心底微恙,觉得这人说话真不客气,哪有陌生男人初见面就评价女性容貌的。
果然是在外国待久了。
她把梳子放在柜子上问闫悯善:“阿兄呢?”
“朔时有事,近几日都不会回来。”
闫悯善叹口气,对江遇道:“小女突然归国,我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便不再多留江小兄弟了,有空过来聊。”
江遇听着这送客的话,起身:“那不耽误闫先生时间了,告辞。”
江遇走前还回头看了眼闫西。
闫西蹙眉。
她这下确定了,那日甲板上的回眸不是错觉。
但是现在的闫西并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有多少纠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