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西改了主意,问半夏:“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半夏。”
闫西说:“你留下罢。”
青黛皱了皱眉。
青黛道:“那就让半夏留着伺候公主。”
半夏露出笑容:“是!”
等人都退下后,闫西问:“你方才何故一直盯着我看?”
半夏支支吾吾:“公主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闫西扬眉:“不记得了。”
“你把我以前的事情,细细说给我听听。”
半夏不知道闫西想听什么,便大概讲:“婢子来伺候公主仅有几年时间,平日里就负责给公主打打水什么的……或者青黛姑姑、花前或其他姐姐有事情唤奴婢去做,一直未入公主正眼,也不是很了解公主。”
“直到上年——”半夏咧嘴,“公主问婢子名,和婢子讲了话,晨昏定省也带着婢子一起,其他姐妹可羡慕我了。”
闫西用手撑着脑袋,听半夏继续说。
“紧接着,先是有人带公主到偏僻的地方想推公主入水,后又有人给公主下毒,最后就是公主重阳登高落入山崖……”
半夏咽了口口水,悄声说:“在此之间,还发生了一件事……”
半夏往周围看了看,又去窗户那边走了走,才到床底揪出一个黑色的东西。
闫西定睛一看,那,不是个人吗?
对!她都把这个刺客给忘了。
半夏高兴:“公主没说,婢子不知此人是谁,为什么在这,但公主曾经嘱咐婢子记得每天给他喂水喂食物,婢子做到了!”
半夏挠头:“不过现下公主也已经不记得了……”
刺客眼下乌青、满脸胡茬,原本平淡的面容竟然出奇地有辨识度起来。
刺客昏昏沉沉地抬起眼皮,看到半夏就要大叫,却被嘴上纱布缠住了动作。
刺客瞪着半夏,半夏掐腰:“看什么看,要不是你要大叫,我会缠住你的嘴吗!”
闫西说:“多谢你了。”
半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婢子放肆了。”
闫西正想让半夏退下,回想养心殿内从皇后到妃嫔们的神色,以及回到绱阳殿各个婢子公公们的神色。
便听人来禀报,说六皇子来了。
半夏在旁边小声提醒:“六皇子是公主的亲弟弟,与公主同为贵妃所出。”
半夏本以为闫西会问起自己生母,正组织起语言想想怎么表达比较好,但闫西却全然没有要问起的样子。
闫西起身走出去:“六皇子在哪?”
宫婢道:“回公主的话,在大殿外。”
闫西走出去,睆宸由嬷嬷领着站在门外,虽然周围都是宫人,但他看起来还是怪孤零零的。
看见闫西,睆宸微微低着头抿着嘴行礼:“皇姐。”
闫西过去扶他,才发现这小家伙眼眶里,都是将掉未掉的金豆子。
闫西失笑:“哭什么?”
睆宸嘴角略微发抖:“我以为皇姐,皇姐回不来了……”
他和皇姐并非很亲昵,以往分在两个宫殿不多来往,但那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长姊。
况且皇姐前段时间总抽空找他说话,看他写字,睆宸嘴上不说,只是在心里悄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