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慈。”
闫西问:“嬷嬷这几日就住在绱阳殿?”
青黛说:“公主的安排是?”
“那就吩咐下去,把我旁边的偏殿好好收拾出来。”
“是。”
张嬷嬷就这样在绱阳殿住了下来。
这嬷嬷看起来很安分,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公主的礼仪嬷嬷就对闫西指手画脚。
闫西有时候也会从张嬷嬷身上打探一些,关于和硕生母岑贵妃的事情。
……
“所以我母妃是江南人?”
张嬷嬷点头:“老奴虽是贵妃娘娘来到宫中后,才去伺候娘娘的,但这些还是可以肯定的。”
闫西坐在罗汉床上,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茶水。
张嬷嬷说的信息和江遇完全一样。
但是根据江遇的口气,他给的信息肯定有假,只是他自己不便说出来。
那要么是这个张嬷嬷不知道,要么是她也目的不纯,故意隐瞒着什么。
张嬷嬷笑说:“公主怎么问起娘娘来了?”
闫西放下茶盏,伤感道:“我在斋露寺时,就常常想自己的父母是谁,会是怎么样的。”
“可万万没成想回来了,我的母妃原来早早逝世,也没留下什么给我作作纪念……”
闫西正要拿起帕子假装拭泪,忽然顿住了。
等等——
斋露寺?
有什么在闫西脑中飞快略过,但不待她抓住,那线索就一闪而过来。
张嬷嬷没注意到闫西的异常,安慰她:“贵妃娘娘是好人,走后肯定到天上当神仙了,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天庭看着公主、护佑着公主呢。”
闫西略微扯了扯嘴角。
如果这位娘娘真的在天有灵,是否知道自己女儿换了个里子,是否知道自己女儿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活不下去了?
闫西仿佛不经意间询问:“江南很远吗?我回宫多日了,怎么没见外祖父母来看看我。”
难道贵妃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这……”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大抵是娘娘与母家关系并不好?”
闫西蹙眉。
这就与江遇所说不一样了。
张嬷嬷继续猜测:“也有可能确实是路途遥远,知道公主平安也就放心了,没必要千里迢迢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
张嬷嬷突然皱起眉毛:“……说起来,老奴伺候贵妃娘娘,又伺候公主,这么多年以来——还真未见有亲人来看过贵妃娘娘与公主。”
“陛下如此宠爱贵妃娘娘,却也没见贵妃回家探亲几次。”
闫西忽然从罗汉床起身:“多日未见父皇了,我过去给父皇请安。”
“诶。”
“这么大了还这么急躁,外面天冷了,公主快披上披风。”
张嬷嬷拿着绛红嵌白毛领刺绣披风追出去,外面的青黛接过张嬷嬷手里的披风:“我来吧,公主这是要去哪?”
张嬷嬷递给青黛:“公主说是要去给陛下请安。”
青黛并不急着追出去,只问张嬷嬷:“嬷嬷与公主方才聊些什么了?公主忽然要见陛下?”
张嬷嬷答道:“也没什么,只刚说起贵妃娘娘,公主可能是……想起母妃伤感了,便想见见自己父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