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喝着蜂蜜水:“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望着面前的超大礼物盒,容婳倒是被勾起好奇心。
“既然是斯咏送的,姐姐当然喜欢!”
“是吗?姐姐都没拆开,怎么知道喜欢了?”
容婳:“……”
直觉告诉她,这份礼物拆不得。
但--
在陶斯咏的注目礼下,容婳只能装出一副小心翼翼地拆开。
最后一朵蝴蝶结扯开。
盒子自动分开成四瓣,里面放着一个以假乱真的人……偶。
“这……”
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捂着脸后退险些跌倒。
一只大手从腰间掠过:“姐姐喜欢吗?”
“这,这是……人?”还是个熟悉的人。
“姐姐说错了了哦!”时候男人呼吸诡魅:“他是人偶,以假乱真的人偶。”
“我亲手所作。”他愉悦地观赏女人脸上的情绪:“看来,很成功嘛!”
“只,只是人偶吗?”
【肚兜,男主这是黑化了吗?】
肚兜生无可恋地点头:【这哪里是黑化了啊,这简直是走火入魔了!这个变态是继承了小变态的变态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主人你是这么看出他就是男主的?】
肚兜要不是用自己的数据检查,都差点被这顾行知蒙混过关。
怕是任何一个人都看不出,这位李代桃僵的哥哥顾行知吧!
【因为……我美啊!】
肚兜:【……】
容婳会看出这位哥哥代替弟弟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从刚才那杯酒就开始怀疑。
然后就故意顺水推舟地扶他回来,给他倒蜂蜜水。
陶斯咏惯用左手接她的东西。
之前给他泡的蜂蜜水,他每次都习惯于用左手接过。
即便顾行知把自己捯饬的和陶斯咏一模一样,哪怕是声音和某些言行举止,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怕是她老妈来了都认不出来。
可惜,还是被容婳给识破。
“姐姐喜欢我亲手做的礼物吗?”陶斯咏抚弄着自己长满剥茧的手指:“姐姐不知道为了赶走你大婚之日完成这份礼物,我不眠不休了多久。”
容婳冷笑一声。
怕是不眠不休忙着毁尸灭迹吧!
不过他要演,她自然陪着他演。
毕竟——
她前面可是做过影后的任务。
这演技的含金量绝对不亚于任何人。
两人虚与委蛇了一番。
“斯咏,你呆在房间好好休息,姐姐先出去了!”
陶斯咏幽幽地站在身后开口:“姐姐是要去找姐夫吗?”
容婳止住脚步。
陶斯咏抱着那个人偶,正在给人偶涂大红唇:“我劝姐姐还是别去了为好,枪弹无眼,免得误伤了姐姐!”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容婳抬步快速往门口冲去,一股旋风猝然刮来,腰间覆上一只强悍大手:“陶斯咏你到底做了什么?放开我!”
“姐姐怎么能怪我呢?我可都是按照姐夫的指示行事带你走呢!”
外面传来喧哗的尖叫声。
容婳挣开陶斯咏往冲到门口,外面的脚步声急促。
一个满身是血的服务员跌跌撞撞跑来。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服务员仓惶抬头看向容婳:“你,你是新娘?”
他紧紧攥住容婳的手:“快走,大厅出人命了!”
“说清楚,谁死了?我丈夫沈以诚呢?”
“你说沈总?”服务员满脸害怕:“沈总中枪了,血,好多的血。”
“什么?”
容婳不顾一切地往客厅冲去。
“姐姐,回来!”
“你放开我!”容婳咬住男人的手臂:“陶斯咏你放开我,我要去救我丈夫!”
“你没听到他的话吗?打听出事了,沈以诚说不定已经……”
啪——
“你胡说,再敢诅咒我的丈夫,信不信我杀了你。”
“别去,来不及了!”
外面枪声如雷雨,劈头盖脸地响彻。
容婳转过脸,眼神中猝凛,仿佛在看一个恨到极致的仇敌,那是憎恶:“陶斯咏,是你做的对不对?你要害他,故意把我支走了好下手。”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是我!”陶斯咏大声道,又像是怕把她吓坏,双臂搂紧她:“姐姐,真的不是我。”
这件事虽不是他主导。
但他的确参与了。
在中间推波助澜。
沈以诚得罪了不少的人。
恰好那个跟他有仇的军火贩从牢里出来了。
对方想报仇,陶斯咏就趁势推波助澜了一下。
这一次,军火贩来势汹汹。
赫然是要沈以诚的命。
除非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暗处也埋伏了很多炸药。
若是沈以诚不死,整座游轮上的人都要为他偿命。
所以最近沈以诚在容婳的周围派了好多人保护。
血腥味儿浓烈逼近。
走廊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沈以诚捂着胸口靠近。
他的白色西装稍微沾了点血迹。
脸色也微微苍白,但依旧挺拔让人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沈以诚,你没事吧?”
容婳推开陶斯咏跑向沈以诚。
“他们说你中枪了!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没事!”他摸摸她的头安抚:“外面出了点事情,待会儿你就跟着弟弟走,他会送你出去。”
“那你呢?”容婳紧紧抱住他:“你要一个人出去涉嫌对吗?带我一起,我们说过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沈以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尊丢下我们娘俩儿!”
沈以诚目光炽热:“你说……”
容婳凑近他耳朵:“嗯,我有了!所以不准你丢下我们娘俩儿。”
“婳婳!”沈以诚用指腹轻轻浮掉她眼角的泪珠:“你信我吗?”
“沈以诚!”
“你信我吗?”
“我……”
他握住她双手,往心脏按:“相信我好不好?为了你们,我也会努力活下来!”
他指腹那么仔细而留恋地摩挲她脸颊:“下面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外面当我。”
容婳狠狠咬住他嘴唇:“好,我等你!”
容婳冲他笑了,下一秒。
她反手抓起大肚子花瓶里的玫瑰花他身上扔去:“沈以诚,你怎么能在我们大婚之日跟别的女人……”
“逢场作戏而已,你还当真了?”
“你混蛋!”
她抹着眼泪转身跑开。
沈以诚看向陶斯咏:“她……就拜托了!”
“嗯!”
陶斯咏转过身,唇角泛起一抹冷戾。
沈以诚的作用已经发挥完毕,他可以下线了!
佯装新郎新娘大吵,给人造成一种新郎新娘不和的假象,把矛头全指向沈以诚。
俗称挡枪眼。
陶斯咏找到沈以诚的时候,沈以诚给的建议他当即就点了头。
为什么不同意呢?
一箭双雕的事情傻子才不做。
他的目的就是除掉沈以诚。
如今,陶斯咏已下线,就剩一个沈以诚。
可这男人刀枪不怕,没弱点。
偏偏动了情,还碰了不该碰的人。
顾行知当然不会放过。
临近码头,容婳却不跑了。
“怎么不跑了?”
陶斯咏看向突然止步的新娘子。
容婳身上还穿着陶斯咏的外套,她踮着脚往游轮出口焦急望去:“我丈夫呢?为什么他还没出来!”
“他……应该很快就出来了,我先送你出去!”
陶斯咏铁臂悍着她腰,力气强大。
容婳猝然凌厉,目光转向陶斯咏:“不对,你们骗我,什么等他,什么先走,都是骗我的,你拿他出去吸引注意。”
“既然知道了,还不跑?整座游轮都埋了炸药,你去就是送死。别辜负他一片心意。”
“不!”容婳用力掰开他桎梏的手指,仓惶后退着“陶斯咏你根本就不懂爱,我喜欢他,哪怕是死,也要跟我的丈夫死在一起。”
“我们是夫妻,他死我绝不独活。”
说完就要往入口跑去。
可惜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跑得过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
陶斯咏追上她,手臂已经缠绕上她的腰。
“别去,容婳,我不准你去!”
“陶斯咏你放开我!”
他阴狠地贴在她后背将她紧紧箍住在怀里,手背被咬的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容婳挣扎不了分毫。
就在两人挣扎间。
游轮上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砰——
巨大的火苗簇拥上来。
眼看就要扑来。
陶斯咏当机立断,一手刀劈晕怀里的人。
抱着新娘子就疯狂往码头冲……
轰隆一声。
膨胀的烈火冲击天空。
夜幕仿若燃烧的红色火烧云。
一股巨大冲撞力袭来。
陶斯咏和容婳也跟着这股气流带飞。
陷入昏迷。
“不要!”
容婳冷汗涔涔地醒过来。
她捂着胸口,大声喘气:“还好,只是梦!”
“老公,我饿了!”
揭被下床,脚一软。
“小心!”
一个身形快速冲来接住她。
“老……是你?”
看清面前的脸,容婳第一时间排斥地推开他。
“陶斯咏你怎么在这里?”
容婳打量周围的装饰,雪白的天花板,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无不在告诉她这里是医院。
“我为什么在医院?难道……不是梦?”她眸色染上凛然之色:“斯咏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是我的梦你说啊!”
陶斯咏冷白的手指放下饭盒,不咸不淡地撩起唇:“清醒点吧,那些都不是梦!沈以诚已经……”
“不!”容婳摇着头:“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不信,不信他会离我而去。他答应我的,我要去找他……唔,你放开我,陶斯咏,放开!”
陶斯咏抱住她疯狂颤栗的身子:“容婳你冷静点,他已经死了!”
“有人看到他心口中了一枪,在游轮的爆炸中跌入大海。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下来的。”
“不,我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
“别自欺欺人了,那些杀手都是冲着沈以诚来的,你明知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死里逃生,你……”
啪——
“我不准你咒他。”女人脸色惨白,羸弱的身形仿佛要随风而去:“陶斯咏,都是你,你这个罪魁祸首,明明可以救他的。”
陶斯咏低垂着俊脸,鲜活的五指印分外明显。
他宛若一头被按着脑袋上刑场的小兽。
容婳挣开他的桎梏,转身要走:“我要去找他,他说过会回来的,他从没骗过我。”
幽幽的冷音从病房里传来:“对,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是圣人?当然不是,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凭什么他来横插一脚?”
“他死了不是很好,你就属于我了,我们……”
啪——
“陶斯咏!”女人气得胸口起伏,眼中凝聚着怨恨的风暴:“你真可怕!”
说罢又是一巴掌扬起。
只是在半空被截住,男人妖娆地舔舐染血的唇瓣:“你以为我还会给你第三次机会?姐姐,为什么你偏要惹我生气呢?是我不够好吗?还是你觉得我真不敢伤害你?我……”
“痛,放开我,痛!”
下一秒,面前的女人倏然晕倒。
“婳婳!”
“医生,医生,都特么死哪儿去了?”
病房里再次发生兵荒马乱的骚动。
容婳中途浑浑噩噩醒来好几次。
但都因伤心过度又昏死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下午。
手被人攥的太久,有些酸麻。
她稍微动一下,面前浅眠的男人就睁开眼。
“醒了?”
“嗯!”
女人似乎都懒得看他一眼,更遑论是跟他说话。
抽出手腕,揉了揉踩地下床。
这一次,陶斯咏奇怪地没有阻止她。
“医生说你有了孩子,不宜做剧烈运动。”
女人纤瘦的脊背一顿,手忙捂着胸口:“你,都知道了?”
她这表情是害怕自己对孩子不利吗?
陶斯咏嗤笑一声。
“这个孩子不能留!”
他的确做不到看她孕育别的男人的孩子。
“凭什么?”容婳往后戒备地退了几步:“这是我和沈以诚的孩子,你凭什么做决定?”
“不就是一个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
“陶斯咏!”容婳厉声打断他:“你敢?这是沈以诚留给我的最后一件宝贝,谁都不准动!”
慢悠悠直起腰背,男人冷笑着见她不动声色往门口挪去,容婳眼里的戒备仿佛在抵御倭寇。
陶斯咏先礼后兵:“难道你想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难道你想看着他被别的小孩子嘲笑吗?难道你想从小就被骂野种在别人的诋毁和谩骂中长大吗?姐姐,我们都是不被上天眷念的孩子,比谁都知道父母的重要,你想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重蹈我们的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