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顶着油光透亮被整齐竖向后的头发的靓仔从窗户探出脑袋,冲着林爔比着手势。
“我靠,还真来了救世主。”林爔目瞪口呆。
在克莱尔和小女孩走投无路的时候,里昂从天而降!顺便还带着艾达王。
就是这个“里昂”似乎是来自印度或者泰国那边,看起来有一股浓郁的咖喱味。
“来的太慢了。”身边的少女似乎和这两人认识,拉着林曦就跨进了车门。
“那你就要问伊姆兰了。”高挑女子,也就是维尔拉摊了摊手。
“我可是用了最快速度好吧。”驾驶位的男人嘟了嘟嘴,表达了对高挑女子甩锅的不满,
墨瑶将林曦一把按到座位里。
“快开车!”她冲着伊姆兰喝道。
清楚伊姆兰什么德行的墨瑶知道这货的话最好不要接,不然只会是给自己添堵。
“好嘞!坐稳!”
熟练的挂档,踩油门,公交车开始前进,冲去碎裂的墙壁后猛然加速,紧接着是漂亮的甩尾!
林爔第一次知到公交车能这样甩尾!
这老式的公交车发动机在前面被司机驾驶座椅旁的大壳盖住,所以即使用屁股撞烂了一堵墙也能继续跑起来。
但这种车的缺点就是提速太慢了。刺耳的嘶鸣声从车厢后传出。这犹如梦魇一样让感觉林爔如蛆附骨,整个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他转头从破损的车厢屁股看去,只见那些“东西”正从坍塌的废墟中挣扎着扭出,漆黑的身上冒着丝丝热气,赤金色的眼睛在夜色中像是悬吊门前的明灯,宛如在地狱中受尽折磨的恶鬼们正欲重返人间。
“死侍么,怪不得你拖了这么久。”维尔拉眉头轻轻一挑。
死侍是混血种体内血统失控后的产物,虽然他们执行局也经常会处理类似的案例,但这种小规模团体的死侍群也是第一次遇到。
“武器带了么?”墨瑶示玩林曦抓牢扶手后找了个座坐下,用牙齿咬断一截绷带后对肩膀和胳膊受伤的位置开始包扎。。
“当然,你断线后我就特意跑回去拿了过来。”维尔拉走到一旁地上放置的黑色长箱旁,用脚踢了踢。
箱盖弹开,林爔见她十分自然的当着自己的面取出了火箭筒。
“还真有啊。”林爔口干舌燥。
他丝毫不怀疑这玩意的真实性,他只是比较担心这些军火是怎么运进来的,难道是走私的?
自己似乎是上了贼船。哦不,贼车。
维尔拉一脚将后门半挂的铁片踹开,狂风灌进车厢,将她的长发吹的向后扬起,但她就那样迎风而立,像是风中的女武神。
“啧,追女孩子,有的时候要懂得放弃,知道么!”
接着她轻啐了一口后抗起了火箭筒:“死缠烂打的男人会被讨厌的。”
说完她扣下扳机。
绚烂的烟火拉出流星似的长尾,欢呼雀跃着没入后方追击的死侍群中。
“轰!!!”
林爔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火箭筒发射,虽然在电视上看过,可不知为何,维尔拉的这支火箭筒的威力,似乎太大了一些!
那爆炸声和卷起的浓烟根本就不像是一发火箭弹造成的,更像是什么导弹从天上砸下来!
耳膜被刺得阵痛,他只觉得今天的经历让他的世界观不断崩塌。
“我可太喜欢装备部的那些家伙了。”公交车里,维尔拉吹了声口哨。
“但很明显后勤组的人不会喜欢,你这一发过后他们从今晚就要开始加班,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恐怖分子入境’或者‘间谍打击’之类的。”伊姆兰嘟囔道:“而且要是让校董会那帮老家伙知道了恐怕还会找我们执行部的麻烦,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弹劾我们削减经费了,说不定还会降我们工资。”
“最后一项才是你在意的吧?”维尔拉翻了翻白眼:“那些家伙不是天天都在加班?而且这些事自然有校长他老人家去处理,据我所知这任务貌似也没经过校董会,是校长直接弄的,要找他们也是找校长,倒时候真要有人问你只需要发挥你最擅长的装傻就好了。”
虽然嘴上还在和伊姆兰打岔,但她的眼睛则一直死死盯着车后的烟尘。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发火箭弹效果显著,浓烟之中再也没见到有死侍的影子出现。
再次仔细确认了一遍后维尔拉转过身,冲着林爔眨了眨眼睛:“又见面了啊,小帅哥。”
这张脸林燨认识。
之前林燨就觉得这双长腿踩公交车的油门有一种违和感,现在看见她一手扛着火箭筒一脚踩在武器箱上反而顺眼了许多。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他忍不住问道。
“这个解释起来就有点复杂了,毕竟原本的见面计划不是这样的。”维尔拉回答。
“那原计划是怎样的?”
“原本应该更循序渐进一些....更正式一点。”维尔拉也有些无奈。
确实,按照计划来看,这小子马上就会在高考前收到一份来自学院的邀请函,然后自然会有教授和招生办的学生飞过来和他见面。也许自己三人也会参加招生活动,但应该是在某个豪华酒店的餐桌上,大家面对面,坐着柔软的高背椅听着舒心的钢琴曲,品着珍贵的红酒,一边畅谈人生理想一边憧憬大学后的未来,用这种方式忽悠他进学院,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战后同志见面会。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吗?从什么时候。”林燨换了种方法问。
“如果是我们三的话也就半年时间,但在这之前我们就在你身边收集了足够多的资料。”
林燨算是明白了,感情原来自己身边一直隐藏着一群神秘人,用各种方法伪装起来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亏自己还天天过的稀里糊涂的。一想到也许身边的同学或者老师甚至是平常自己卖小说的报亭的收银员都有可能是这些家伙的同伴,而自己可能被调查到连平常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被知道的一清二楚,林燨的心里就泛起一阵寒意。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难以接受?如果这种程度就开始怀疑人生的话那我劝你现在就得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倒时候知道一些事情后你可能会心肌梗塞。”维尔拉将火箭筒放回箱子后笑道。
“还有更惊人的事情是么....”
林燨喃喃,他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恐慌,不仅是来自于刚才惊心动魄的逃命,更是来自于这十八年的生活。
就好像这十八年间的日子都不是真实的,而是一场骗局。可让人慌乱的不是骗局本身,而是局中人就要知道了真相。
不过林曦的恐慌也没持续多久,毕竟大部分都在刚刚逃命中消耗殆尽了。他心想还能怎样呢?用他的脑袋估计是想不出来了,那就干脆顺其自然吧,反正这18年过的也浑浑噩噩,就算有了突变也未必是坏事。
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靠在靠背上,歪着头看向窗外。
公交车此刻已经离开了住宅区,行驶在高架路上,高架外的城市的夜景很美,五颜六色的灯光交相呼应,窗外的雪花像是飞舞的小精灵。但风声呼啸着拍打在两旁的隔音墙上,让他听不见来自城市的喧嚣,就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的声音一样。
林曦第一次意识到这座城的夜景挺美的,可又有些不真实,宛如隔着屏幕观看一场表演,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在这样的夜晚,他不知道这辆公交车会驶向何方,但他隐约觉得自己在与往日熟悉的世界渐行渐远,像是羊在渐渐远离自己的群落。
这样想着,疲倦翻涌着,林爔不知不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