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车后维尔拉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最后以一个宛如昆虫一样的姿势趴在地上卸去力道止住身体。
倒塌的建筑溅起漫天的尘土,遮蔽了她的视线。并且她不得不暂时关闭了镰鼬,不然这种距离下,不亚于爆破的声响会让她的耳膜受损。
因此现在的她根本无法确认死侍的情况。
那些掉落的钢结构可以轻易刺穿汽车的车顶将里面的人做成烤串,想来就算是以死侍的强度也无法无视这样的攻击,更别提如此大量的建筑倒塌所带来的的重量,就算还活着肯定也动不了才对。
“伊姆兰!死了没有!”
维尔拉张开嘴大吼,飞扬的尘土就钻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咳嗽了几声。但她没有回头,而是尽量想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那是死侍是否存活。
“还...还活着,咳咳.....”
不远处的地面上,伊姆兰以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鼻子里哼了几声。
刚才的那一击用尽了他最后的力量,并且言灵·角斗者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滩在太阳下正在融化的冰棍,冷热交加的同时四肢仿佛不存在了。
“啊.....我是没力气了,彻底没力气了.....。”他喃喃自语。
维尔拉听见他说话后稍稍松了一口气。混血种和正常人的体质相比强悍得多,伊姆兰这货还能吐槽,说明他的小命还保得住。
建筑倒塌的余波渐渐消退,维尔拉也重新开启了镰鼬。
废墟之上,能够听见内部依旧时不时传出的断裂和碰撞声,以及铲土车那宛如狮子即将断气的嗡鸣声。维尔拉尽量在脑海内剔除这些杂音,寻找着死侍的心跳。
“咚!”
“果然,这狗东西还没死透。”维尔拉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后低声骂道。
但死侍的心跳声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磅礴有力,像是年久失修的发动机,断断续续的。看样子在刚才的攻击下死侍也确实是受到了重创。
“真是难缠,这样都死不掉,这还能算是死侍吗?”
感叹了一句后她从腰间抽出那把格洛克,但晃了晃后又无奈了摊了摊手。
虽然她已经能够定位废墟下死侍的位置,但格洛克里普通子弹的威力在这种情况下怕是连打穿这些障碍物都做不到,更不要提补枪了。
迫于无奈,维尔拉只好转身向着伊姆兰跑去。
和诺玛断线,目前两人手中都没有能彻底杀掉死侍的武器,现在只能祈祷它真的是受重伤了,然后在失血过多后自己挂掉。至于那神秘的歌声,从死侍被撞进废墟后就消失了,维尔拉也无法找到它的来源。
她来到伊姆兰的旁边检查伤口。在近距离看到伊姆兰胸前的伤势后维尔拉也不禁轻吸了一口气。
失去了言灵加持的肉体伊姆兰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格,之前还能依靠着强化身体收缩而强行闭合的伤口也因放松而崩开,特别是胸前的那道,几乎已经能快要看见内脏了。
“死侍怎么样了?”伊姆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问道。
“还活着,但一时半会估计动不了了,现在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维尔拉咬了咬牙。
“该死的,我手里没有止血工具,车里也没有!”
其余的伤口通过包扎都能暂时处理好,但唯独这道伤口太深了,鲜血不断涌出,理论上应该立刻输血才行。
“我...我可能扛不住了。”伊姆兰说着咳嗽了两声,接着声音颤抖:“如果我真死了,希望我的尸体能被葬在漂一个漂亮的地方,有海有山有人......听说塞班岛不错,那里的水下蓝洞是一绝。我的葬礼上要有美女,嗯,最好是比基尼美女。然后由最漂亮的那一个为我致辞。”
难以想象此刻伊姆兰正忍受着怎样感到疼痛,一般人此时如果还有意识的话恐怕已经在向上帝祷告了,但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别想了。”维尔拉从内衬里扯下布条开始给他处理伤口:“按照遗体遣返协议你只可能会被裹上白布空运回印度,说不定他们会把你丢在恒河水里。”
“不会吧,我不要啊!”伊姆兰立刻发出哀嚎。
“怎么,按照你们的说法,这样不是可以免受轮回上天堂吗?”维尔拉这种时候还要挖苦:“说不定你漂在水上还可以遇到个一起死的美女给你作伴。”
“可那是以前,现在恒河水都臭了,而且在那里可遇不到美女,就算是美女在水里泡那么久也得成妖怪!我不要被运回去!”
“那你也可以选择省钱的方法,现在流行火化了。”
维尔拉迅速的处理好所有的小伤口。
两人心里其实都清楚,不断的说话能保持伊姆兰的清醒,这时候要是睡过去可能真就一睡不醒了。可即使其余的伤口都处理好,但最大的那道却让维尔拉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
“喂,你还能再释放一次言灵吗?不要最大效率的,只要能控制胸前这部分就行。”她只好问道。
“很可惜,不行。”伊姆兰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没办法了。”维尔拉说着伸出双手,摸索了一阵后猛地发力。
剧烈的疼痛让伊姆兰的脸部肌肉都扭曲了起来。
“忍着点,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了。”维尔拉解释。
指压止血,一般是在动脉出血时通过指压方式将伤口近心端的动脉压在骨面上采取的止血方法。这种方法也只是紧急情况下的措施,正常情况的手术中应该是靠止血带进行血管的结扎。
维尔拉是混血种,她的指压能够短时间内达到类似于结扎的效果,可也不能持久。毕竟长时间的缺血可能会导致四肢的坏死,这一点即使伊姆兰也是混血种也无法避免,只是比长人要坚持多一些时间。
“能轻点么....”伊姆兰苦笑。
“你要是想早点去恒河水里看美女我可以轻点。”
“那还是算了......”
“我们已经断线了很久了,弗雷茨应该已经发现这一点,十五分钟内应该能赶过来支援我们。”维尔拉吐槽:“而且你最好祈祷他还带了急救箱。”
“我祈祷的难道不应该是这期间里没有第二只死侍冒出来吗?”
伊姆兰忽然住嘴了,他发现维尔拉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汗水,并且脸色有些不太对。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他咬牙问道。
“我有的时候真讨厌你这张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