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鲜血!献祭吾神!’
‘吾神……吾神又是什么东西……’
正当他意识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那声音忽然爆发出一声癫狂的尖啸——
‘啊!!!’
在一阵炽热的癫狂情绪中,陈庆猛然睁开双眼。
“草!什么东西!”
他大口喘着粗气,冰冷潮湿的空气降低了他的血压,并让他快速冷静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熟悉的船舱,只感觉恍如隔世。
之前种种诡异,仿若梦境。
那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明明就发生在片刻之前,可他现在甚至几乎都记不清楚了。
他茫然扭头。
有些腐烂的木质桌椅和灰白色粗布床榻出现在阴暗的视野中,似乎是因为常年处在阴冷潮湿环境中的原因,桌椅的表面已经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苔藓。
陈庆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并没有太过惊讶。
他再次回到了一切开始的船舱。
‘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意识模模糊糊的时候,明明听到了绿色触手的声音。’
‘可我一睁眼,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再次确认,自己瞳孔右下方没有出现绿色的触手样式字体。
即便脑海里发出“使用故事点”的念头,那冰冷的声音也没有出现。
遇到了难以解释的情况,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急躁起来。
这股急躁的情绪在短短的片刻之中迅速发酵,很快变成了更加爆裂的狂躁。
那狂躁之气积蓄在胸中无法发泄,陈庆暴躁的看着周围,恨不得锤烂身体周遭的一切。
‘我这是怎么他妈回事……’
他用自己剩下的理智,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抑制住来自内心深处那股难以抑制的狂躁。
‘按照刚才的那些提示,我瞳孔右下方的那些绿色触手,应该是被隔绝在【主世界】里了。’
‘现在我所在的世界,姑且称之为【副世界】。’
‘是我被注射了苍白液体,也就是【血污】之后,才来到的世界。’
‘这个【副世界】,处于一种无限循环的状态。’
‘只要我死亡,【副世界】就会发生重启。’
‘草,要是瞳孔里还有那些绿色触手,我就能知道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了。’
一丁点困难,就让他的脾气再次暴躁起来。
暴躁的脾气影响了心情,继而影响到他的思考。
陈庆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暴躁,暴躁只会让自己陷入僵局。
如今唯一让剧情继续下去的办法,是冷静下来。
并想方设法找到新的线索,破解眼前的僵局,解锁更多剧情。
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气。
‘绿色触手无法到达副世界,所以,存在于副世界中的我,看不到瞳孔里的绿色触手,也听不到绿色触手的声音。’
‘刚才我昏迷时,听到了绿色触手的声音。’
‘说明我昏迷的时候,意识脱离了【副世界】的束缚,接触到了【主世界】。’
‘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线索。’
他沉默着站起身来,换上箱子里的棉衣棉裤,把箱子移到一旁,进入厄难鬼道。
“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
他念诵真言,八圣道在眼前出现。
他没怎么犹豫,朝着一个方向开始前进——几次经过这里,他已经对邹正阳船舱到阿笙船舱的路线很是熟悉。
片刻之后,他进入阿笙的船舱。
并没多做停留,他径直出了舱门,经过甲板,来到前舱,拿了备前长船。
‘无论剧情怎么发展,我都必须先拿到备前长船。’
‘因为,只有掌握逆波山风,我才有参与剧情的资格。’
之前被土御门千叶用【打雷】符咒秒杀的经历太过惨痛,这一次重新回到起点,陈庆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拿备前长船。
也是这一次拿到备前长船之后,他的鼻尖忽然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股奇特的臭味。
他循着臭味的方向走去,绕过一排堆积起来的簸箕之后,便看到了几只深色的密封木桶。
他蹲在木桶前,使劲一嗅。
‘是汽油!’
‘不……这个时代还提纯不出来汽油,这应该是最原始的石油才对。’
‘在这个时代,石油似乎是叫火油。’
他看着几大只火油桶,不再冷静的大脑生出一些暴戾的念头来。
‘这艘船上怪事一大堆,不如一把火烧了!’
‘什么苍白怪物,什么竖瞳倭人,什么月亮怪兽……都给爷死!’
‘一把火放下来,即便船舱里有再多诡异,也藏不住了!’
陈庆的意识被情绪引导,但他并不自知。
一年落罢,他几乎没有由于,一刀劈开了火油桶壁。
黑色的粘稠火油流了出来,蔓延的满地都是。
陈庆忽然想起什么,提起其中一桶,来到前舱的另一边,将那桶油浇在几麻袋罂粟果上。
‘确认这些东西一定会被烧掉……没有抢救的机会……’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已经严重缺失。
然后,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在前舱的另外一角找到硝石。
将硝石往备前长船上一擦,一排火星便从刀刃上窜了出来。
大多数火星在半空消散,少数几颗却落在遍布木质地板的火油上。
“嘭!”
一簇火焰被引燃了,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蔓延开去。
陈庆离开前舱时,背后的舱室中已冒出了弄弄的黑烟。
他快速经过甲板,回到船楼中阿笙的船舱。
他静静的守在衣柜旁,脑袋里不断回想起之前触发《嫁衣》结局时,阿笙的样子。
‘看着她那样子,也感觉怪可怜……她到底有什么苦衷?’
‘有苦衷也不该杀老子!老子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为你带来了逃生船,你反手就把老子捏爆,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他的狂躁程度加深了,以至于大脑里浮现出完全相反的念头。
‘不能杀她,她身上的有用信息还未榨干,我得再等等……’
‘他妈的,那艘乌篷船乘3个人松松的,就容不下老子是吧!非得要老子死!干!’
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识在颅内交错,片刻之间已经分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