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闻言感动地一把抱住张翠翘:“姐姐对阿旺真好,阿旺听姐姐的!”
张翠翘有点小心虚。
“那这些花要怎么办?阿旺拿去扔掉?”
张翠翘忙拦住他,扔什么扔,保加利亚玫瑰啊!可以吃,可以做鲜花饼,可以蒸馏玫瑰纯露,可以搞精油。
当然了,眼目下这些量要搞精油是想也不要想,但若是能弄到蜂蜜的话就可以搞玫瑰花蜜出来。
还有花枝儿也不扔,剪下来插扦万一活了呢?
“不扔,不过若有人看见并且问起,就说是你去深山里摘的!”张翠翘道,这家伙抓野鸡这么厉害,应该是打猎的一把好手,说他去深山能糊弄住人。
毕竟深山那个地方,就是猎人也不敢轻易去的。
野兽太多了。
“好!”
“都听姐姐的!”大块头绿脸的阿旺乖得不得了。
张翠翘松了口气,她指着门道:“你先把门修好,回头我给你吃好吃的!”
阿旺看了一眼被他踹坏的门,点了点头就起身往外走,张翠翘便将玫瑰全捡到席子上,将花朵摘下来,杆儿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挪到墙角放着,然后又弄了点儿水洒上去。
收拾好玫瑰花儿,她便去灶房烧水洗漱,因着心里想着事儿呢,她也没注意挂在灶头的鸡全没了。
洗漱完了她就回屋从箱子里拿了些糕点出来把包装拆了放在芋头叶上,自己吃了几块儿,剩下的全留给阿旺。
阿旺敲敲打打,没一会儿就将门给修好了,张翠翘对他简直是刮目相看。
她随口一说,就是想试试阿旺是不是如她猜测的那般,丢失的只是记忆,但镌刻在脑子里、肌肉里的一些东西都在。
好比武功。
好比他会的一些知识。
“阿旺认识字吗?”张翠翘问他。
阿旺有一瞬茫然,他摇头道:“不知道。”
张翠翘想了想,就去翻箱子,把里长写给她的契约拿给他看:“你认识吗?”
阿旺扫了一眼张翠翘手里的竹牌,点了点头:“认识!”
说完,他就声音洪亮的将内容读了出来。
张翠翘笑了,她高兴地去攥阿旺的手:“那阿旺教我认字好不好?”
“还要教我写字!”
被张翠翘崇拜的眼神盯着看,阿旺要是有尾巴,这会儿一定翘上天啦!
他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极了。
“嗯!”阿旺高兴地不得了,那种被张翠翘需要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不错,这么一来,他对于张翠翘来说就是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没用的拖油瓶。
“那些糕点是给你吃的,你自己偷偷吃完,不要跟别人说你吃过糕点!”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阿旺的眼睛亮得吓人,姐姐给他吃独食!!!
他才不要跟别人分享呢!
姐姐果然最喜欢他!
“我要去长安城一趟,你守好家,不要让任何人进我们的屋子知道吗?”
张翠翘将乳猪肉放进背篓里,叮嘱跟着她出门的阿旺,阿旺本想撵路来着,可张翠翘给他分配任务了,他顿时觉得肩上担起了沉重的担子。
姐姐说让他守好家哦!
姐姐说不让任何人进‘我们’的屋子!
这是我和姐姐的屋子!
阿旺原地蹦跶了几下,张翠翘完全搞不懂他的高兴劲儿是哪儿来的,只要他不撵路就行了。
十里村距离长安城也就十几里的距离,走路差不多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用这个时代的时间单位计算,差不多一个时辰以内。
村里其实没有计时的工具,遵照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矩。日晷只有城市里有,刻漏这玩意儿有钱有权的人家以及衙门才有。
故而在城市里有个工种叫更夫,更夫打更便起的是报时的作用。
不知道时间,但看日头还是能估摸一个大概。
张翠翘走到长安城的时候烈日当空,说明已经是晌午了。
这个时代是没有晌午饭这一说的,只有朝食和晚食。
张翠翘抬头望了望高大的长安城门,一股子古朴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古都长安啊!
城墙外绕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河中绿水莹莹,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更给这座城池增添了几分威严。
在护城河之外还有一条河,叫滗河,滗河经过长安城的北面和东面,护城河的水就是从滗河中引流的。
在滗河和护城河之间,分布着一些田地和民居。
烟火气和城市的繁华只有一墙之隔。
张翠翘走的是北面的横门,进了横门就是西六市和东三市。
西六市是手工业作坊聚集的地方,而东三市则是商贾摊贩云集的地方。
东市热闹极了,炎炎烈日完全阻挡不了人们的步伐,只是摆摊儿的找的都是阴凉地儿而已。
作为一个现代人,来到传说中的长安城难免激动,张翠翘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她一边儿看,一边儿吐槽后世的古装电视剧,真真儿没一部是严谨还原历史,大部分都是瞎几把拍的。
街上除了大梁的百姓,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西域人满街的晃荡,他们的汉话说得可溜了,带的那点子口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张翠翘晃悠了一圈儿之后,就将目标定在这些西域人身上。
她寻了一个西域人摆的摊子,这个摊主的生意不怎么好,他摊子上摆满了匕首,这些匕首样式简单,并且是用野兽的牙齿或者骨头做的。
张翠翘在他的摊儿跟前看了一会儿,听了好些人埋汰这个西域人,说如今大家伙儿都用铁匕,再不济也是青铜匕,又不是野人,用什么牙匕或是骨匕!
男人跟每个这么说的人辩解,极力推销他的匕首,可惜他得到的除了嘲笑就是奚落,没有一个人买他的东西。
他颓丧地盘坐在地上,双手捂着不时发出一串咕咕声儿的肚子。
这家伙饿了呀!
张翠翘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
赚钱的机会来了!
她走了过去,蹲下来看摊儿上的匕首,一把把地拿起来仔细看,还用手摸了摸刀刃儿。
感觉很锋利的样子。
想了想,她从自己个儿的肩头找了根儿头发,把头发放在刀刃儿上一吹,头发立刻就断掉了。
传说中的吹毛即断啊!
男人只是看了眼张翠翘,这个女人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没钱的那种人,他便没浪费力气搭理她。
“你的匕首我全要了!”然而,眼前这个女人却忽然甩了一句十分豪气的话。
男人向张翠翘投去了不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