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之野抢在前面,但是球仍然落地了。
“一垒!”
御幸大喊,所以投手没有犹豫,将球甩向一垒。
“out!”
“safe!”
看着球入了前园前辈的手套,一垒审比出手势,高之野才回头看了眼三垒。
在那边,跑者刚刚站起来,侧边的裤子一道沙土的痕迹。
结果还是让稻实四棒成功推进了垒包。
“高之野!”御幸还未回到本垒处,他掀起面罩,“投得很不错!”
但两人都知道,接下来,必须要多加小心了。
重新回到本垒后蹲下,打者的身影占据了御幸的一小部分视野。
“哼哼~”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怎么了,一也,今天怎么这么沉默,一点都不像是你的风格。”
御幸笑起来,“那是因为这局差不多也要结束了呢。”
说着话,似乎一点都没把现在的打者放在眼里。
“你就嘴硬吧,我这次一定要让那个小鬼尝到败仗滋味,同时也要让你后悔!”成宫鸣其实今年夏天也说来着,但回不是输了吗。
“哈哈,”御幸没再搭话。
比赛重新开始,投手对着下一个暗号点头了。
抬眼的瞬间,他和打击区的人对视了一秒。
‘成宫鸣。。’
那双眼睛,曾经哭到很肿的望过他。但那并不是因为实力的差距,作为球队的投手,很多时候胜负不仅仅取决于投球质量。
“呼——”高之野舒了一口气,如果投手拼尽全力,最终也无法取得胜利,那么留下来的汗水和泪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踏步出去,首球是外角。
白影闪现,成宫鸣眼神一凛,右脚已经迈了出去。
印象深刻啊,这个投手的每颗球,不过是本场比赛第一次面对高之野的投球,他却像是演习了无数次一般,对那个轨迹非常熟悉。
在夏天失败后的这些时间里,从逃避到正视,到下定决心彻底研究,经历了不少时间。
好在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那道白影已瞬间来到眼前。
“碰——”成宫鸣首球就打,白影迅速倒飞出去,但跑了两步,他又慢下脚步。
“切——”
“界外!”
如果这不是一个外角边缘的球,也许这下就直接打了出去。
青道投捕两人的警惕一下都提了起来,‘怎么回事,这家伙,连一球都不用看,就已经非常熟悉投球的节奏了?’
御幸想了想,让趋前的守备都回归了原位。
这样的情况下,就需要巧妙利用下打者的这种惯性了。
捕手从本垒板后再度打量打者的表情,‘一脸认真,想要正面对决吗?这家伙现在也有了这种前辈样儿了呢。’
不过那种急躁总是有的,接下来就用引诱球来让这个打者抓狂起来吧。
‘下一球又要一个坏球?’
高之野当然明白御幸的意思,比赛到这个时候,三垒有跑者,失分在即。
对于一个很熟悉他节奏的打者,需要小心的堆到满球数,然后让打者在猜球中和棒球失之交臂。
可是——
‘又在瞪着我了。’
御幸还真是说话不腰疼,被这样一个对手正面这么看着,大概谁都难免会产生对决之意吧。
不过高之野是一个心理成熟的投手,他明白自己投球舒服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比赛的胜利。
‘喂喂,你还是一个高中生啊,高中的体育生,不就是热血的代名词吗?为什么总会有那种老头子的想法?’同时,他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想法,与之伴随而来的,就是旺盛的攻击欲。
这种攻击欲很熟悉,他能随着队伍一路站到西东京的顶点,就是靠的这股攻击欲。在甲子园的优异表现,也是靠着这股欲望,纯粹的,满足个人心愿的投球,也能给球队带来成功。
但不知道是源于大脑的逐渐发育,或者激素的变动,亦或者是最近的境遇,让他变得谨慎了许多。
‘棒球不只是用来宣泄情绪的东西,否则伤心又伤身。’克制的感情,才是长久走下去的基础。
抱着这样的想法,高之野的选择就非常明了了。
他大迈出步子,在这个既是舞台又是囚笼的地方,将所有的力量都表达给稻实的王牌。
那颗球转速非常快,所以前后的球速损失很小,在成宫鸣眼里,是高之野独有的高质量直球。
白影就像是一道直线,连接了投手丘和本垒板,应付这样的投球,需要打者将自己打球的潜意识强行改变掉。
‘胸口方一颗球的位置!’
成宫鸣辨认出这是一颗直插胸口的直球,且不会在竖向掉很多,说明又是一颗坏球。但是打者从这颗高质量的直球中,感觉到了投手隐藏起来的旺盛斗志。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停住棒子啊!’
“啪——”但他没能擦中一点边儿。
挥棒幅度之大,甚至带着身体向一边倾斜。
“好球!”
瞬间就是两好球了,成宫鸣不甘的抬起头,瞪视着对面的投手。
‘即使那样的研究了他的投球,即使能第一球就适应他的节奏,仍然是这种结果吗?可恶。’
本垒板后,半蹲着的御幸,脖子后面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个直球的质量,这个转速,如同直线一般穿透本垒的轨迹,已经很久没再接到过了。
投手争斗起来,还真的是可怕呢。。
御幸感觉自己完全插不进去这两个投手之间的氛围,嘴角忍不住掀起一丝笑容,‘所以投手都很有意思啊。’
国友监督在板凳席里打着暗号,大家都差不多看到,成宫鸣失控的表情了。
“他太想打出去了,反而会被那个投捕利用的。”两好球的情况下,一旦被捕手察觉出来急躁的迹象,一个欺骗的引诱球,就能解决掉他。
但是打击区的打者,根本没有注意那个暗号,满脑子还是一会儿要如何出棒的事儿。
“碰——”又是一个内角球,成宫鸣同样很稳的跟了节奏,但这颗球的位置,微妙的向内角坏球区移动了半个球位。
也就是高之野了,竟然能搞出这么微妙的位置,不打也有可能被判定为是好球。
“岂可修!!”
朝向一垒跑去的成宫鸣,在距离一步远的位置,眼看着那颗球扑进了一垒手的手套里。
“out!”
“三出局!换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