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出来啊,找你半天了。”赵半仙拍着延歌肩膀,埋怨道。
“谁让他把我送到那么偏的地方,怪我咯。”延歌无奈地耸耸肩。
天已经蒙蒙亮,他们被文命送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几个人被分散得到处都是。
相互找了好久,前几分钟才把除了延歌以外最后一个人找到,所以对于他的“晚归”,赵半仙等人并不奇怪。
“没想到这一趟还有意外收获。”秦和兴奋起来,摩拳擦掌,“你们说,这要是让那些考古的知道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树影婆娑,像漆黑的人影般摇曳,几人走在下山路上,灵觉扫描四周,希望能找到跑掉的两个河图洛书的人。
“还轰动,小心别人给你轰出去。”姜夏轻轻给了他一拳,没好气道。
“先不说文命对我们有没有敌意,光是他说的那些都还没得到证实,总不能他说大禹是个强大的修行者我们就信吧。
“前几年秦始皇还让我做大将军呢。”
“有道理。”赵半仙摸着山羊胡,深表同意。
作为一个算命先生,早些年不知多少人被他精湛的话术唬的称他神仙。
就那个文命说的,虽然无法证伪,但也无法证实,他以前也经常说这种废话。
几人下了山,暂时都还待在越州。
姜夏等人去了管理局,要把在折叠空间里的遭遇通报上去。
延歌就和赵半仙一起住在酒店里,延歌属于比较外围的人员,赵半仙就更是完完全全的外人。
两人合计着,找个地方凑活了。
街边的大排档上,赵半仙喝着酒,大口撸串,延歌拿着瓶可乐,一点一点细嚼慢咽。
大排档有些吵闹,喝酒聊天吹水的,失恋了大声哭嚎的,好在两人见怪不怪,不怎么在意,悠然自得。
赵半仙习惯摸了把山羊胡,结果摸出一手油,忙抽张纸巾擦干净,“你说,这事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的声音有些颤,脸颊也是红的,修行者,特别是到了他这个境界,喝普通的酒已经不会醉了。
除非自己想醉。
“喝醉了?”延歌拿可乐碰了下杯子,示意他要不喝点。
对方摆摆手:“没有,现在哪还醉得了,我以前和人在酒桌上谈生意,可是号称千杯不倒。
“现在倒好,真醉不了了,刻意控制也很难找回那种感觉,哎哟,连带着撸串都没多大意思了。”
他一阵唏嘘,旁边已经空了一整箱啤酒。
“整点白的?”
“太烈,喝不习惯。”
喝着碳酸饮料,延歌忽然想起以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还建议过他最好不要喝这些东西。
记得是在验血的时候,医生抽了管血,左看右看,还寻思有点浓稠。
现在修炼了根本不用担心这些。
“话说,你刚才问得啥?什么头?”
“灵气复苏啊,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美好了吗?”
“我觉得……还行啊。”叫老板整了点烤茄子烤玉米后,他应道。
对他来说,现在反倒是比较轻松了。
在以前,可以说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修行者的时候,又是跋山涉水到处跑,寻找灵界裂隙。
还要花费自己存了好久,根本舍不得用的钱购买药材,熬药锻体。
小心翼翼地使用灵界裂隙渗透出来的灵气修炼,在系统的帮助下对灵界裂隙进行关门。
等入了门,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炁韵最开始互相冲突,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不仅是身体,精神力也负担不起四个炁韵的压力。
直到现在,现在多好。
一切都走在正轨,在他的控制下,天地枷锁限制在通神。
那些邪魔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就算来了个超出规格的,他也有金丹在身。
一口气干完半瓶啤酒后,赵半仙郁闷道:“最开始的时候哪有什么邪魔,邪修,那时候还算安定。
“突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有些人膨胀了并不奇怪,可这还有什么邪魔,先天神魔。
“也不知该说是走向正轨了还是走上歪路了这个世界。”
他顺手拿起一串烤玉米,一口下去,没了半排,延歌的手停在半空,默默拿起筷子。
“我倒是无所谓,至少,修仙真的可以延年益寿不是吗?放宽心,才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万一过阵子那什么天地限制又提升了,你不是更难受。”
他道是什么,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不过,收获与风险同在,这很合理。
况且,就算他没有主动提升天地限制,灵界里的先天神魔迟早也会动手。
不过是早晚的事,由他来还能掌握个主动权,否则的话,被动等待真的就只有毁灭这一条路。
“你这是在安慰人吗?”
“话说回来,说实话你那个卦术到底是怎么这么厉害的?我算了那么多年卦都比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延歌眼睛聚焦在别处,同时伸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赵半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边一桌人快要吵起来,另一桌人只是吃着东西,安安静静。
还有一个人单独坐了一桌,闷闷不乐,黑眼圈尤为明显,没什么精气神,身体也有些瘦弱。
他看了看,确认在这样的大排档里,其他两桌都很平常,“那个人有问题?”
那单独一人应该还算年轻,二十五岁上下,但面容不细看还以为上了三十,仿佛被掏空身体,弱不禁风。
这样一个人单独跑来大排档……
“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而且还没朋友的小伙子,担得起一句印堂发黑。”捋着山羊胡,赵半仙肯定道。
他甚至掏出了自己祖传的罗盘,以为延歌要给人算命。
延歌白了他一眼,“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
“啊不然呢?咋俩都是算卦的,这种精气神难道不值得讹……算一卦?”
伸手把他罗盘拍回去,延歌悄声道:“他身上有昨晚那个纸人的气息。”
“当真?”这话一说,赵半仙同样伏了下来,眼角余光一直打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