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上吃晚饭的时候,差不多点的酒楼、饭店都是人满为患。
小二满脸堆笑在门口迎来送往。
路两边有着许多的拴马桩子,收费的在旁边盯着,这里的收费可不低,一个时辰十文钱,手里没点钱就不要骑马出来。
但凡上规模的饭店酒楼都要有自己的大院子供客人拴马、停车。
客人吃饭花几百上千文不心疼,但是拴马花十文钱就会心疼,每年都有喝大的客人把收拴马费的打死的。
刘唐一指前面:“哥哥,看那扈家楼,是不是扈三娘家的酒楼。”
“应该是了,走咱去蹭饭去。”
两人骑马就过去了,刚到门口就见扈三娘带着几个伙计,拿着擀面杖怒气冲冲的出来了。
“三娘,这是怎么了?要去跟谁干仗?”
扈三娘一指旁边哭哭啼啼的丫鬟,道:“我这丫鬟春香,下午上街买胭脂水粉,路过一个俏胭脂的水粉店,进去试了试,一问价格十二两银子,春香就没打算买。谁知道那老板娘就把春香给扣下了,脸都给抽肿了。说要把春香给装麻袋里扔湖里喂鱼去。最可气的是报官之后,捕快衙门竟然说这事经济纠纷,不归他们管。”
晁盖一听,乐了。
上次刚把黑三扔湖里,没想到这城里还有个麻袋姐,麻袋哥会麻袋姐,说不定还能认亲。
“保正想什么呢?”
“没,我和刘唐想着来蹭饭呢,不过赶上了先去打架,打架回来再吃。”
扈三娘一听:“真够爷们,不墨迹,你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家店?”
晁盖哈哈一笑:“打架从来不问对方是谁,只要说再哪里就行了,这事咱们占理,先打再说。”
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拿着烧火棍、擀面杖气冲冲的就过去了。
其实相距不过二里地,这家胭脂水粉店吃相有些难看了,想赚钱也不能坑人太狠啊?
过来一看,这牌面不得了,三层的小楼,雕梁画栋,这可是木楼,建造成这样费老功夫了。
门口挂着好几个大灯笼,两个女店员在门口招揽客人呢,看见有人气势汹汹的来了,赶忙回屋里喊人。
扈三娘擀面杖一指:“里面的老板娘滚出来。”
里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出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三十多岁,横眉立目。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扈家庄的老姑娘,二十好几人的了,还没人要,还有脸出来招摇。”
“老娘嫁人不嫁人用不着你管,倒是你,在这里坑蒙拐骗,还有王法没?”
“咯咯,王法,老娘就是王法,信不信捕快分分钟抓走你。”
扈三娘来气了,一个鞭腿上去,啪的一下踢老板娘脸上了。
“你以为过来跟你讲理的啊,打架的。”
扈三娘是真虎,手中一条红枣木的擀面杖,杀入敌群之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晁盖一看,也别闲着了,上去奔着老板娘那十几条大汉就发力了,大巴掌甩开了,左右就甩,这就是一个拳头说了算的世道,没必要客气。
打脸声响起成一片,哪里用片刻功夫,全给他们打地上了。
尤其是是那老板娘,让扈三娘把头发给她挠乱了,脸给她挠花了。
看热闹的瞬间就把路给堵住了,正赶上晚高峰,到处都是车马,马叫骡子叫,老黄牛也跟着喊。
多少年没见过打架这么狠的了,真过瘾。
这热闹劲就别提了,闹市区,捕快来的也快,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班头带着几个捕快过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给老子散开。”
班头一看脑袋都大,扈家庄的扈家大小姐,和俏胭脂的老板娘打起来了。
老板娘喊什长:“刘班头,抓人,就他们几个带人过来找事。”
这要是平时分分钟抓人,寻衅滋事安排几天号子。
班头一看还不止扈三娘,旁边有个大块头,不是别人,正是东平府团练晁盖。
前段时间掌管牢房的马六,因为得罪了晁盖,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举家逃走,这人根本不就是自己能得罪的,他现在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
“晁大人,您也在这。”
“嗯,顺道路过,过来打了几巴掌,你有事?”
“不,不不,我没事。”
作为一名捕快,最要紧的不是你办好了多少事情,是不能办错事情,这是明显不属于他能插手的。
“这事我可管不了。大家都不要再打了。”
“好,你不管,老娘叫人。”
早就有手下叫人去了,这老板娘何许人也,不简单。东平府守军副将,张副将的老婆。
这个时候程万里、董平还没来。兵马都监姓许,手下三个副将,这个张副将统领五百骑兵,绝对的实力派。
扈三娘担心问题闹大,给晁盖打了个眼色:“咱们撤吧?”
“撤?往哪撤,你家店就在城里,怕什么,谁来也不怕。”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马路上响起剧烈的马蹄声,十几匹战马飞奔而来,把路上的百姓吓的鸡飞狗跳。
晁盖一看这架势不好,往前一站,把扈三娘等人挡在身后。
果然来的一名副将,身穿皮甲,手里拿着长枪。
那老板娘哭喊这就扑上去了:“你个死鬼,还知道来啊,老娘被人欺负成啥样了。”
“别嚎丧了,谁欺负的你?”
老板娘指了指扈三娘和晁盖:“这个浪蹄子,还有这个傻大个。”
张副将嘴巴撇到耳朵边去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晁总镖头。怎么了,打了个擂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晁盖眉头一皱:“你家婆娘坑蒙拐骗,你不知道啊?干这种龌蹉事也不是一两年了了吧,全城的恐怕都知道吧。你这身为一个副将,就不能管管?”
晁盖嗓门大,周围看热闹的全听到了。
这家店坑人大家都知道的,不仅仅坑客人,连员工的工钱也坑,但是这老板娘谁敢惹?分分钟抓人,惹不起。
“晁盖,你信口雌黄,我弄死你。”
催马向前,举枪就刺晁盖。
张副将气够呛,毕竟在这多少年了,没谁敢放个屁。
战马向前,长枪直奔晁盖的胸膛。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