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下,荒野之中。
一条河流之旁的荒野之,遍布着尸体。
期间不断有着身披铠甲的将士,将尸体收敛,放入提前挖好的坑洞之中掩埋。
滚滚黄沙吹过,为这片大地又添加了一股阴霾。
荒原之,鲜血密布。
天空之中,秃鹫盘旋。
东周末年,诸侯争霸。天下纷争,豪杰辈出。
自那之后,世间多战争。
各国为此霸业,战乱不断,致使千里无人烟,荒野遍尸骸。
这是一个辉煌的年代,战国七雄之间的争端,连绵不断。
无数的将士前仆后继的涌向那名为战场的绞肉机之中,所为的,或是保卫家园不受侵害,亦或是为了满载那荣耀而归。
这也是一个悲凉的年代,战事不断,便注定受苦的人是百姓。
烟尘四起,纷乱不休。
死亡,就好像是这个时代的基调。
路皆白骨,民不聊生。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而皇家贵族之中,却又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大地七道乌黑的烟尘,便是这个时代,最为基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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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愁穿越了,来到了战火纷飞的战国年代。这时的秦国还未曾一扫六合,统一天下。而他也成为了一名十五岁的少年。
白夜愁并非是少年原本的名字,而是他穿越而来之后,他这具身体的名字。
穿越而来,半年的时间匆匆流过。刚开始他发现,这里是战国时期。
但后来却又察觉到哪里不太对,似乎并不是纯粹的历史。
从周朝破灭到现在,却是已经过了800余年,但在白夜愁的记忆之中,历史之中的春秋战国时期,也不过是持续了550年而已。
但这些好像都与白夜愁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少年而已。
哪怕是穿越之前,自己也只是个程序员,理工类的东西也早就忘完了。
所以发明东西什么的,自然变成了无稽之谈。
“夜愁,你娘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看着面前,脸长满了褶皱,面容和善的村中长辈,白夜愁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面露出些许的伤感。
白母前段时间在山中随父亲采药,不慎脚下踩空,摔断了腿。
也幸好村庄附近有个闻名的医庄,白母的腿算是保了下来,但依旧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刚遇开口说话,门内便传来了白母略显虚弱的呼唤声。
身后带院的小木屋,便是如今白夜愁的家。
闻言,白夜愁面带歉意的对长辈点了点头,便回头,推开了竹门,走了进去。
“夜愁,你爹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床躺着一位三十有余的妇人。似是常年的劳作,加伤病,使得她的脸有些许的苍老,看去却是有四十余岁的样子。
抬头看着白夜愁,脸透漏着虚弱,目光之中的担忧却又有些掩藏不住。
这就是白夜愁的母亲。
如今白母身体不适,家中还有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妹妹,只有白父一个人撑着。
说是妹妹,其实几人都知道,只是白父白母可怜她,收做的童养媳罢了。
如果白父再像白母这般出了问题,家中顶梁柱一垮,整个白家都会垮掉。
再加二人之间的感情,由不得白母不担心。
“娘,别担心,夜愁这便去寻父亲。”拉着白母的手安慰了一番,白夜愁便起身往外而去。
对于前世是个孤儿的白夜愁而言,这种亲情来之不易。
二老对白夜愁是真的没话说,家中粮食不是甚多,但他的碗中,永远都是满满的。
所以这声娘,白夜愁心甘情愿。
白父为了白母的伤病,去隔壁镇买药去了,按理说,早出发,便是应当早已回来了才是。
但事实却是,直到天色慢慢开始变得昏暗下来,村口都见不到白父的身影。
就连白夜愁的心情,也随着天色,渐渐地低沉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白夜愁心里清楚,些许是出了些意外,不然白父定然已经回来煎药了。
回到家里储存杂物的木屋之中,白夜愁从墙抽出一把青铜短剑。
据白父所说,这时他曾于军队之中立下战功,老将军亲自赏赐给他的。
用手摸了摸面略显精致的花纹,白夜愁不再犹豫,起身走出了竹门。
在与邻家的大娘商议了一下,安顿好照顾白母的事宜之后,白夜愁手提短剑,便是准备出发了。
“大兄,你要外出吗?”这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正是小白夜愁三岁的白沐影。
瓜子型的脸蛋,光滑白皙,平日农地的烈阳,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丝毫的影响。用一束大红色绸带扎在脑后的黑发,宛如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
长大后必然又是一位倾国倾城。
“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白夜愁并没有被眼前的美好晃到眼睛,毕竟在他眼里,哪怕是童养媳,也还是太小了。
“大兄要去寻爹回来吗?”白沐影有些迟疑,“可,从我们到隔壁镇,会穿过一座大山啊,夜晚的大山,爹说,很危险的。”
“沐影,照顾好娘,我去去就回。”
并没有对白沐影的话做出什么回应,只是安排了一下之后,白夜愁便跨着剑,向着东方走去。
那是村旁大山的方向,是隔壁镇的方向,也是白父离开的方向。
夕阳西下,余辉照耀在少年郎的身,背后拖出长长的影子。
这一刻,白夜愁的身影,显得是这么的渺小,背后的影子,却又是这么的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