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密牢侍卫到底是凡胎挡不住云稠剑,一十八名皆跪拜于剑下,我不愿多伤性命便收了术法,持剑冷声道:“前几日抓的人在哪?”
只是这厢话落,那几名守卫便自尽,誓死不说下落。
这群人对探花郎还算真心,可却挡了我救栾溪的路,挥剑劈过,密牢甬道里皆是守卫。
而今才明白侠客的话,是以这密牢守卫功力略差但胜在数量多,饶是有仙器,这般前赴后继的战术,我也有些吃不消了。
持剑将其中一名守卫逼退至甬道的角落,我冷声问:“前几日抓来的人在哪!不然今天就算大开杀戒这密牢也闯定了。”
亏得如今抓到的这一名守卫退缩了,抬手一指,我便持剑走进了里面,只是数十件牢房之中,却并未有栾溪和晏修远的身影,不免心中有些发慌。
恍惚间记起侠客说的话,密牢共有七所,这只是最近的。
莫非栾溪是在其他几所密牢,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我匆忙收了云稠剑,却见守卫闻讯冲过来,堵住唯一的路。运足灵力,一手甩出了云稠剑,大步对着八名守卫直冲过去,心口却忽而一滞,握剑的手竟有些用不上力,守卫见机一柄长枪打在了背上,心口的疼犹如撕裂般,我自知估摸是半日的时间到了,那灵药强提出的灵力也被发挥到了极致,费力抬手将那守卫踢走,可眼中视线却也同时开始模糊了绝对不能晕在这,栾溪还在等我!
出了密牢,云稠剑幻化成绸带再次系回的腰间,我却无力再去与身后八名守卫挣扎缠斗,伸手捂住心口,脚下灵气一散便顺着城墙滑落,这一次怕是真的要顺应冥帝司的话栽在这凡人的手中了。
在守卫的长枪即将刺过来时,一阵灵光极闪而过,几人便都顺势倒在了地上,片刻之后,冥帝司现身,带走已然昏迷的我。
上清县远郊外。冥帝司将人安放在湖旁阴凉处,只是他心中却并未因此而平静,才刚不过探查一番,却被仲灵体内天君留下的灵识反噬了。
如此一来,之前自己的猜测便都应验了。
开国侯孙儿名唤元朗,虽任将职却实实在在是个文臣。是以当他从侯爷府去上清找镇远将军时,正逢将军在城外视察驻兵如何,一匹枣红骏马在军营前方勒住缰绳,将士见来人不凡便回营通禀。镇远将军闻讯,也只不过点头先打发士兵等候,他虽未与开国侯有过交涉,但这厮也不是善类,表面忠心暗地里却机关算尽,为了能够扳倒梁煜,先后数次斩杀大臣,以此替换成自己门生。他虽是武将,却未必不知朝廷之事,如今命孙儿赶来上清投诚献好,不过是想拉拢自己一同与梁煜为敌罢了。但依照探花郎所说,这事牵扯颇多,如若用错方法怕适得其反,待先稳住这元朗,再做日后定夺也不迟。
镇远将军抬手,道:“你先去给他安排住处,晚些我自会见他。”
守门将士闻言立即领命退出,与营帐安排元朗。反观元朗倒也是不急着见面,坐于账内,思量着说辞,免得误了祖父大事。
黄昏时镇远将军足足凉了元朗整两个时辰才动身赶赴行帐,一手撩开大帐的帘子便冷声说道:“军中的事物实在太多,怠慢了侍郎大人!可莫要怪罪本将才是,近来侯爷可好?”
元朗立即起身作揖:“多谢将军记挂!祖父仍安好,此次来,便是受托,前来探望的。”
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往日他凯旋归来也不见开国侯有所表示。
镇远将军抬手命士兵上前布了些酒菜,才与元朗互让着入了座,眸中无不在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忽而道:“可是侯爷有要事相商?”
之前来时便知,这镇远将军不一般,心思不输文臣。
末了还当需住上几日才可,谁知今日一见便直奔主题,甚是爽快,倒是比朝臣好上许多。
但元朗却并未猜中,这镇远将军直奔主题却是为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饶是那梁煜贼党未除去,这开国侯府便不消停。
待他拿回军饷除了边关逆贼再收拾他们。元朗提酒:“将军征战百里为国为民,元朗自是十分佩服!这杯酒先干为敬。”
镇远将军见状也不甘示弱饮尽酒:“我这人相来不喜拐弯抹角的论东论西,所以侯爷派你前来之时可有说明这一点?既是要一同谋事就当坦白一些。”
元朗闻言僵硬的举着酒杯,心下忐忑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着虫鸣醒了。抬眼四下里看了一番,却不再是衙门密牢的场景,反是一片竹林青葱,摸了摸腰间的云稠带才算安心。
只是不知何人相救,也好有个报恩的机会。
冥帝司走来:“你还知道现在是何处?”
我回头一看。
竟是冥帝司端着药碗,如同前不久在归墟时一样了。
不由浅笑,轻摇了摇头。
冥帝司白了眼:“胡闹!若是我晚去些,如今你便不在了,上穷黄泉下碧落也再无人去寻栾溪,可是你想的?”
我摇头道:“我已然知错了,别生气!”
冥帝司将手中温好的药递给我才说:“这药,可平复你的内伤,也不知是笨成了什么样子,竟会被几个凡人给伤到!”
药涩味苦入口难咽。
回想着当时,也是我自己太过于轻敌。侠客早有嘱托,可却还是仅凭一已硬闯,倘若真是死了栾溪便没了,九重天无路,加之缪若又恨她似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莫不如求冥帝司,在气运薄上帮我查下栾溪被关之处。
顿时眼珠转动。
我抬头问:“气运薄可在?”
冥帝司愣住。
僵笑道:“不在,此事你莫要再提!”
先前被天君收走时,他便已愤然的很。如今仲灵又打起了算盘,莫不是真要将他贬黜了归墟之主的仙职才肯罢休,天君极护内,却不护他,这事还得寻个稳妥些的说辞回了少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