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一方长枪刺过来,恰巧对准了我持剑的手腕处,痛楚传来,云绸剑落入海中,沾染了一丝鲜红,雪麒麟恼了,登时拍死了那三名水军。
我冷呛:“原来统领也是这般乘人之危的小人,竟为讨好上领不惜暗算女子,这四海水军的颜面,可真是丢尽了!”
统领自然不会去理会冷嘲热讽,见到冥帝司一手始终护在心口,便已猜到那其中必然藏着三尊法器,登时一脚重重踹在我的小腹上,借机自半空落下与雪麒麟颤抖,一面又趁机去抢夺法器,十分机警。
冥帝司不抵,几番便受了伤,只能匍匐在地上喊:“仲灵快来救我,那统领意欲抢走三尊法器!”
我腹痛不止,也不知伤了何处,只晓得脚步虚浮站不稳,摇摇晃晃间看见统领后方的冥帝司,一手唤过云绸剑直奔而去,随着剑锋幻化成绸带,死死缠住长枪及统领,这场恶战也终于要停了。
噗通一声,被缠住的统领坠入海中,再没有半分能够挣脱的力气,我右臂也血流不止,
唯见时,雪麒麟托着冥帝司紧忙赶了过来。
我提着最后一丝气力,抬手唤来了一朵祥云欲赶过去回合,只是终究那统领是个悍将,那一脚和一枪都伤到重处,未走出几步,云雾散尽,人便也跟着落在了水里,再没了意识。
海水冰凉,此刻更是刺骨,周身也好似被挫骨了般。
只是一个恍惚的瞬间,那份冰凉被一股温暖所代替,仿佛游离到了怀抱当中,我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却最终只能疲惫的感知着,直到唇瓣上印上温热,口中泛出血腥气。
随着血腥气逐渐散开,我在这片温热中睡了过去。
淡蓝色的海水之中,唯有那金衣神君黑发游动,紧紧护着怀中的女子。
他一手收回云绸带,伏在女子耳畔处低语:“有我在,你便不会有事!”
水军统领因此而丧命东海归墟,此乃水君之责,单雪担心事情败露立刻返回九重天禀告给了缪若,空荡荡的凤栖殿中没有一丝声音,只剩下她们二人的喘息声,只是一个因惊恐而担忧,一个因失败而愤怒。
上好的琉璃盏瞬间碎裂在单雪身旁。
缪若生了气,变得狰狞道:“诸事不成!”随即便从贵妃榻上走下来又说:“本宫养你究竟有什么用?”
单雪闻言神情惊恐,连忙求饶:“娘娘恕罪,雪儿此次办事失利,全是那水军统领太过轻敌,被仲灵那妖孽于暗中所伤,这才没能抢回三尊法器,可他们也并未讨到半分甜头,怕是栾华子也去不成了。”
这下才算说到了缪若的心坎里,如若仲灵就此能够丧命于东海之下,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毕竟昭华心心念念的人,被她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九重天从此只有她一人能入的进那个人心中。
转过身再看向地上的单雪,缪若倒不那么想去计较成或于败,她想要的始终都是仲灵消失,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
可世事不尽如缪若所想,在冥帝司和雪麒麟困在礁石上苦寻无过之时,海面中忽然起了层巨浪,一浪浪翻滚着,其中不时夹杂着个女子,忽远忽近看似冲到礁石这来。
冥帝司一愣,连忙俯身念叨着:“莫不是那浪中之人是仲灵?”
许是那层暖意有了用途,我对那叨念十分熟悉,便微弱回应着说:“快点儿过来救我”
话罢,冥帝司连忙下入海中,游走时还不忘与礁石上的雪麒麟嘱咐着说:“你且在这石上等着,我去将你那命运多舛的主人送过来。”
那毕竟只是一只染了灵气的神兽,不甚理解何为命运多舛,只晓得在这里能等到新主人。
幸得那海浪见了冥帝司来便缓缓退去,他一手拦过毫无力气的人,却在转身离开时愣了半响,回过神来顾不上许多,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海水。
被强喂进去几颗丹药,这醒不过来的意识,也终究是醒过来了。
我呆呆看着头顶,一人一兽十分担忧的目光,脑中却还想着落入海中的那股温热。
不由自主的抬了手,轻轻覆在唇瓣上,或许是自己受伤有了错觉,如此冰凉的海水中,哪里会有人。
可是心中还有期盼,我眨巴了两下嘴巴,感受了一下苦涩味,苦尽甘来,好歹算是保住了三尊法器,也不枉这一遭所受的。
冥帝司探了探手,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瘫坐在石上。
许是害怕那水军统领下手过重,伤及仙骨。
只是眼下看来不过是在那水底睡了一遭,待醒过来时,很多事情都已然解决,也不知那寻常都不会水的,是如何安然睡过的。
我拧了拧发梢的水,这才看向冥帝司说:“你可知我入水,还有什么旁的一同入了水?”继而又觉这话说的不够全面,补充道:“我在哪水底好似有遇见了个人,就如同曾经在幽幽谷中醉酒一样,轻薄了人去,又被那人给救了”
冥帝司一愣,愕然道:“伤得傻了,在海底也能胡思乱想?”
我又拧了拧发梢说道:“伤到是不重,可那种感觉却太过真实,总叫我不得不怀疑,在海底的时候他的确存在过,亦或是那人始终都是昭华!”
冥帝司起身甩了甩衣袖:“天君在九重天,你莫要处处想多了。”
闻言我点了点头,也或许是想的多了,便会在一瞬间误将那些错觉,当成了那个人。
只是我未能在转过身的一瞬间,看见冥帝司异样的表情。
在那巨浪之中,唯有一抹淡去的金色掺杂其中,久久护着仲灵不走,直到他游过去将人拉住,那金色才消失不见,或许这一次都没有看清,那人却始终都在。
带齐了乾坤袋中的三尊法器,我运足御水术带着雪麒麟,一路随着冥帝司入水,直奔之前寻到栾华子的地方,希望能开启法阵,在三界中寻回栾溪散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