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碍于我现在潜入水下,一时间开不得口,只能吐露出了大片的起泡来,皱了皱眉头,才顺势想要朝着那群人参精们的方向游去,却在近至眼前的地方,仿佛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前进不得。
伸出手左右探了探,那半空中僵硬的好似一堵墙。
这厢我皱眉更甚,入水时又未能施御水术,此番时间一长倒是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能猛地向上一窜,钻出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气。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看向那群人参精们,他们好似也未能瞧见水中狼狈的我,可幸,那不算全面的尊严是保住了,却也不能上前相识。
我回过身看了看那方瀑布,亦如方才那般汹涌,不曾变过。
略不过那水中的结界,我将将一步步游到了岸上,翻找了下冥帝司给我的乾坤袋,果然是个不大善武的神仙,里边装了不少宝器玉石,就是劈山砍斧一样没有,不得不悻悻系上了口袋。
可幸我这身上还有件顶厉害的法器,反手摸了摸腰间的云绸带,心中不过叨念了两声口诀,便自动幻化成了利剑,直挺挺出现在半空中。
我望着剑锋很是得意的笑了笑,这下算是能试一试破开结界。
然那时我心中一急,也并非晓得那眼中见的幽幽谷,可还是不是我曾经处过的幽幽谷,运足周身灵力一剑劈过,只见那结界果然颤动了两下,但也就是那两下,结界对面的人参精们个个脸色惊恐,口中还仿佛大喊了两声,莫不是这住久了的山涧也要崩塌了。
我心中懊悔万分,见他们纷纷仓皇逃窜,就连辛苦采摘来的糖葫芦果子也忘了拿,那结界却好似没有收到任何伤害一般,稳稳当当还立在当中,任劈砍几次也不见裂痕。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那只划伤了我的巧雀,不知何时也跟着冲破了瀑布,飞到了结界面前好生护着,好似只要我在用剑试上一试,它便要与我拼命一般。
我自然不想伤了这只极具灵性的雀鸟,毕竟在幽幽谷住了那么久,也从不见谷中出现过除了人参精意外的生灵,以至于我认为,这山沟沟里只有人参和野怪。
扭不过那只执拗的巧雀,我只得踱到一旁拾了几根干柴,指尖一缕灵光划过,刚刚推好的火堆就燃起了烈火,左右当下也没有什么旁人,只一只雀鸟在那看着,我便将湿漉漉的外衣脱了下来,三下五除二的搭在了建议的木枝丫上烘烤着,一面又拄着脸颊看着结界那头人参精们剩下来的糖葫芦咽口水。
许是我这厢痴痴望着的神情有些久了,那长尾巧雀也懂得了意思,便呼扇着翅膀离开了结界,不一会便叼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飞了过来,砸在了火堆旁。
我见状呆了呆,拿起一小串对它说道:“这糖葫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话毕又将信将疑的放在了鼻尖轻嗅,果然是有些日子没有吃了,那股酸甜的味道,直从味蕾上泛着酸水。
长尾巧雀虽是飞禽,却也是副高傲性子,见我问话也不做态,转过头一点点梳理着羽毛,从上方抖落下来不少棕褐色的小颗粒,不一会就在火堆前堆积成了半捧。
见此将烘干的外衣穿回了身上,用指尖捏起了那棕褐色的小粒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若说寻找山谷中的果子,我倒是不在行,可此刻糖葫芦的种子就在面前,何须继续饿着肚子。
我喜不自胜,抬手小心翼翼将种子一点点收集好,巧雀极为不理解,好似我正在做什么傻事一般,跳到了离火堆稍远一点的树枝丫上观望着。
抬手撸起了袖子,也真是有一阵没有做过开垦果园的事情,也不知艳艳有没有将我那园子打理好,若是叶落凋零,定然要将艳艳好好惩罚一顿,顿了顿抬手幻化出一根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锄着。
待土地弄好,便将糖葫芦的种子一滴滴撒下,我倚在一旁的树荫下,抬手灭了火堆,便施了法术,那才刚下土的种子生了根也发了芽,不一会结出了大片红彤彤的糖葫芦,巧雀见此也跟着欢喜的不行,连忙呼扇着翅膀飞了下来,拾了一大串落在一旁地上,慢悠悠吃着。
只是如今我虽抱了满怀的糖葫芦,回不去眼前的幽幽谷,咬了一大口果子,任由那股酸甜浸满口腔,却止不住叹息了两声。
听见了我的叹息与失落,那巧雀也跟着看了看幽幽谷的方向,犹豫了两下,便蹦蹦跳跳在满眼震惊中,极为轻松了传过了结界,待走过去,还不忘回过身来疑惑看着呆滞的我。
有云绸带相护,却抵不过这稀里糊涂见到的雀鸟,我真真算是白活了几百年……
但毕竟之前在水中难以渡过,又加之方才用灵力猛劈,都难以撼动那结界,可见立界之人修为之高,我将信将疑探出手去,可这次却全然没有碰到什么阻碍,极为轻松走了过去。
过于惊诧的神情,惹来那长尾雀鸟的一阵讥笑,叽叽喳喳半天,也不晓得是在说些什么,所有结界不在,这要回幽幽谷便也轻松许多,我不在犹豫,将方才人参精们留下的糖葫芦,又捡了几个放在怀中,大步朝着谷中深处走去。
而那雀鸟却不知为何一直跟在我身边,好似晓得我那不认路的臭毛病,时不时叽喳两声,又转瞬跳到正确的路上,一来一回间,便寻到初时重伤落下幽幽谷的旧地。
多年未曾有人再来走动,那原本被踏出的小路也已被青草覆盖,我蹲下身用力在土里挖了挖,果真找到了之前留下的三两个瓷碗,那是从前艳艳担心我在此无水无食饿死,便在此留下物件,已被醒来再用。
拨开杂草,我顺着脑海中零散的记忆,一步步朝着居所走去,那长尾雀鸟好却好似知道什么一般,直挺挺朝前方飞着,看神情要比我这个回家的人,还要高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