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一纸诏令(1 / 1)左艺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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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姐,你怎么会知道那么生僻的药方?铜环上生的锈居然就可以治好药莲么?”

看到秒变好奇宝宝的清寒,宁千亦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残渣,热心解惑,“这个主要是依靠了铜离子的杀菌作用,铜锈在酸的分解下生成离子铜,就是游离状态的铜,作用于病菌,而且微量的铜可以促进叶绿素合成,从而使植物翠绿咯……”

清寒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影响这一刻对他家小姐不为人知的一面的崇拜,“真是太厉害了……清寒这几日越发觉得,小姐的才学就像浩瀚大海。”

不仅淹没了他,连韩堃都被淹了个目瞪口呆。

“那当然,”某人借风起浪,“我的化学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不过那韩员外也是个行事谨慎的人,他不放心小姐的药,竟在一日之内派人找到十户与他药莲有同样症状的种莲人家,把药给他们施用,”清寒感叹,“他还真的找来老鼠喂食,看药有没有毒性呢……若不是药效万无一失,我们岂可完好无损地回来。”

千亦听闻不禁吸了口气。

啧,真是丧心病狂,幸亏研制波尔多液那外国人诚不我欺,否则韩府下人刮了多少扇大门,韩堃就得刮她多少下了。

“……不过最后韩员外听说我们是因为老夫人的身体才去采药莲的事,他亲自将小姐送回来,也一并送上了几株药莲,只可惜,老夫人十分坚持,谢绝了。”

“哈?”

宁千亦郁闷,这下罪可都白受了,就算偷来的不能要,但她好歹救了韩堃那一池宝贝,收点医药费也是应该的吧?

她恨恨地塞了口糕点,微光挣扎着在暗夜的天幕边缘透出几缕薄色,桌上的烛也要燃尽了。

“你见过那个郁惟摄?”千亦忽然随口道。

“嗯,幼时居住在京城宁府,那位郁丞相已经是朝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更多,屋外院子里有家丁急急跑来。

“少爷,少爷,圣旨到了!”

*

千亦同清寒赶到前庭时,家里仆人奴才已经跪了一地,为首是由琴筝搀着的老夫人。

一位公公在前,手执象征天家威仪的圣旨卷轴,身后跟随几名护卫,风尘仆仆的样子。

“宁倾寻接旨。”

千亦跪下来。

“承尊九年,皇帝诏曰,宁府一门忠良,宁公宿远,心忧社稷、殚精竭虑,悲我大盈痛失良臣,今其子宁倾寻,才思机敏、忠勇敢为,值此重丧,父制当守,本应辞朝两年,而此天下干戈之际,事机急迫,有万不能无变者,望强抑哀情,以黎民为重,朕特下旨夺情起用,任宁倾寻为吏部郎中,旨到之日,着辞去原职,十五日内赴京上任,钦此。”

一篇圣旨在宁千亦丝毫没什么概念地宣读了一通后结尾,她只听到“任吏部郎中”几个字,大脑一片懵白……郎中是什么?能开药方么?

“宁大人,接旨吧。”见她久久没反应,公公出言提醒。

哦,她抬起头,举高双手将圣旨接过,“谢主隆恩。”

宁老夫人上前,“公公辛苦,远道而来,且在舍下稍作休息吧。”

“不了,在下还要回京复命,告辞。”

公公传旨完毕带着护卫走了,千亦捧着圣旨回过头,一脸无措,“奶奶……”

因着一夜罚跪和对宁千亦身体的担心,加之被宝贝孙女如此可怜兮兮地瞧着,宁老夫人心中的气早就散去哪还剩得下分毫?

此时三人回到房里,对着这张祸福不知的圣旨各有所思。

“我真的,要去京城当官么?”

千亦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她是一度嫌弃宁倾寻官小,可她自己也没准备做大啊,没成想话音未落,运气来敲门了。

屋内还是肃寂,隐约的不安浮动其间,宁老夫人欲要开口,却是难言。

她何尝不知这是险境?朝野纷争,刀刀渗血,她的音儿涉世未深,如何在这宦海沉浮中保全?

可圣令已降,君命不可违,进退安得由自己?

清寒万般思量汇集于此,内心更是自责悔恨,“小姐,我……我不该……”

清寒这样说,千亦又怎能怪他?

替代的主意虽是清寒出的,可他一直提醒她淡定持重,是她自己几次三番非要出头,这下好,让皇上安她个“才思机敏”的名头,以后真是想不靠智商吃饭都不行了。

宁老夫人叹口气,“事到如今再多言也是无益……我去京城向皇上请辞。”

他俩皆是一惊。

“固然欺君大罪,但望皇上念在宁家世代尽忠,能饶音儿一命,”老夫人握紧拐杖站起来,神色已是坚决,“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也愿替孙女承担过错……”

“奶奶,这使不得。”

千亦赶忙将她拉住,她再怎么样,也不能让老人家陪她一起身陷囹圄啊,何况求下情来最轻也得坐十几年牢,她宁愿回去以后写本书叫《宁千亦的穿越朝堂之旅》,总好过叫《宁千亦的古代牢狱之行》吧?

还有,宁家的家仇。

“现在的情势,硬着头皮往前走可能会有生路,但若就此作罢,那哥哥和宁家十几条人命,谁来给他们公道呢?”

老夫人似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是非自有圣断,我们应该相信刑律如山,会将真相查清……”

“那如果冤情牵涉到当朝权臣呢?”千亦一针见血。

老人猛地抬头看着她,目光剧烈地颤抖起来。

显然,从他们详叙的京中一切经历,尤其对孟将军整个案情前后的解述,宁老夫人如何想不明白其中的利害纠怨?

晋太后那封书信是推翻孟将军此案的唯一证据,书信原在军中,有人为防奸人觊觎冒险送到了宁倾寻手上,宁倾寻去京时遭遇截杀,凶徒搜遍了包裹行李却分文未取,分明是意在别物,那就是宁少爷身上的书信——而同样想拿到这封书信的还有谁?

太傅大人。

清寒也是默然。

如此,中途埋凶下杀手,层袖遍染宁家血的,当下所有的可能性俱都指向一人,当朝太傅,左仕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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