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一闪,诺初的箭在半空中北斩断。
诺初一愣,刚刚那一箭射向蟒蛇肚腹,绝对让它非死即伤,丧失战斗能力,可是孟晚缨为什么要放它走……
孟晚缨收剑,快步来到二人身旁。
“我们撤。”
“你发现什么了?”吴歌南一把拉住她,等一个答案。
她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地回去,继续背一个杀人犯的名号。
“有蛇蜕。”孟晚缨手一指远处茫茫花海。
“这不是很正常的嘛。”吴歌南一摊手“来个十条二十条都无所谓。”
孟晚缨眨眨眼,用手比画。
“你画这么大一个圆干嘛?”
吴歌南和诺初都是一头雾水,这圆咋跟个水桶口一样。
“那条蛇的腰,大概有这么……”
没等孟晚缨说完,起了一身冷汗的吴歌南就一把拉住了她胳膊。
“走吧,姐妹们,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她一手拖着诺初,另一手抓着孟晚缨。
“可是,晚缨……”诺初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见没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放那条蛇走,岂不是通风报信了?”
孟晚缨一皱眉,可能是想到了比较恶心的事。
“它肚子很鼓,大概有个十来斤蛇卵,都是接近孵化的状态。”
见诺初还没反应过来,她补了一句。
“你要是射在那个地方,指甲盖大的蛇卵带着半透明粘液,和组织体会糊你一身,也许……”
“也许还有手指长的小蛇会爬满你全身。”
诺初沉默了一会儿,踢了孟晚缨一脚。
“别说了,我有点想吐。”
这家伙……在日常生活中一棍子打不出个屁,但一旦涉及到这种破事那描述的可是栩栩如生。
“疼!”吴歌南的声音吸引了二人注意力。
孟晚缨顺势向下一看,脸色凝重。
“你被寄生了。”
“……”
下一秒,吴歌南捏住了孟晚缨的耳朵,眼泪都要出来了“好好说话,别吓人。”
“我是说真的……”孟晚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诺初帮她把手掰开后,她又是语出惊人。
“你们不会以为,这是玫瑰花吧?”
孟晚缨看向吴歌南。
“为什么这种显示无知的时候,你都选择我,而不是看向你老婆?”
吴歌南语速飞快地反击。
“哦。”孟晚缨眨巴眨巴眼。
“其实这些都是虫子。”她手一伸开“这些,那些——都是。”
吴歌南眼泪汪汪“可是我小腿上明明只是被红丝扎进去了啊!”
“我没说过,红丝不可以是输卵管吧。”
“那……”
孟晚缨蹲在她腿边,看着她。
“总之它们是要在你体内安家繁衍的。”
三人相视。
“孟晚缨,你不救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吴歌南正眼泪汪汪地发表遗言,就感觉腿上一阵刺痛。
“它们在挖空我小腿,做房子吗?”
“不会。”孟晚缨低头从腰包里拿着什么东西。
“大概会侵入你的血管,在你全身逛一逛顺便生几千个娃。”
吴歌南顿时感觉从头到脚,所有地方都不好了。
往下一看,她感觉自己人要没了。
“孟,孟大姐,你把剑用火折子烧红干嘛?”
“可能……因为好看。”孟晚缨扬起头笑笑。
“哦,这样啊。”
下一秒,吴歌南的惨叫回荡在花田。
“有你这样分散注意力的嘛?”
吴歌南想抱住腿,却被诺初按住。
“等等,让它们爬出来。”
“爬,爬出来……”吴歌南感觉舌头大了,嘴唇干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诺初也紧张的很,在她的印象里寄生虫就像牛氓一样,会钻进牛体内吸血,婚配,繁衍……
而这样明显的,一根输卵管直接插人体内的虫子,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闭上眼。”孟晚缨抬头嘱咐了一句。
吴歌南已经被我遮住了眼睛,那孟晚缨这句话是特意对我……
诺初一抿嘴“哦。”
孟晚缨这才低下头,皮肉和红丝黏连的地方已经被她切开,她微微眯眼,血肉里有着半透明的蠕动。
“是……什么呀?”吴歌南连声音都在颤抖。
趁着她说话的当儿,孟晚缨剑背一压她伤口,血液就簌簌落了一地。
“疼疼疼——”
随后滚烫的感觉袭卷脑海,吴歌南腿一麻,跪了下来。
没有想象中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吴歌南眼一睁,原来孟晚缨把手垫在了她膝盖下。
“我背你。”诺初俯下身,示意她上来。
吴歌南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诺初的背,尽管是劫后余生还是疑惑不断。
“这些花是虫子?”吴歌南气愤地踢了一脚。
“但攻击你的不是这种三瓣玫瑰虫。”孟晚缨长剑一挥,三瓣玫瑰虫便没了脑袋。
虽然是三瓣玫瑰的模样,实际却是虫子的脑袋,吴歌南看着那家伙在孟晚缨手心,忍不住一阵阵作呕。
“看仔细。”孟晚缨沿着断掉的红丝剥开花瓣。
里面隐隐露出一点半透明东西,但吴歌南视力极好,看见了半透明里包裹的粉红色……
“那是这种虫子的神经线。”
吴歌南却没有听进去,她看见的是八条细细长长的腿儿。
“蜘蛛啊。”她半天憋出一句。
“这叫人皮蛛,因为颜色比较透明和人的肤色有些贴近。”
“它和三瓣玫瑰虫属于一种互利共生的关系,人皮蛛利用三瓣玫瑰虫达到隐蔽的效果。”
那三瓣玫瑰虫图什么呢?诺初心里疑惑,只是看了孟晚缨一眼,孟晚缨就心领神会。
“这片花田的来历。”孟晚缨微微垂眼。
长剑如蛟龙入海,掀起层层涟漪。
随之竟是恶臭扑面而来。
花朵盛放之下,累累腐烂尸骨。
“人皮蛛会携带玫瑰虫的种子,人死之前是人皮蛛的饲料,人死之后是三瓣玫瑰虫的养料。”
诺初沉默了,这是她第一次目睹如此规模的死亡。
见她没有追问,孟晚缨松了一口气。
人皮蛛的寄生并不会立刻掏空一个人,而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这里就暴露出了一个异常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会有成百上千,甚至过万的被寄生者,不约而同地死在同一个地点吗?
人为的痕迹太明显。
一个寄生者只能提供一只三瓣玫瑰虫的营养,并且三瓣玫瑰虫的繁衍条件极其苛刻,必须要是新鲜的尸体。
那么,是否可以做一个假设?
这片山谷经历了一次大规模屠杀,或是一大批新鲜尸体的运入,然后一个奄奄一息的被寄生者意外闯入这片禁地。
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孟晚缨心里隐隐约约起了疑:第二处了,诡异的大规模死亡又被她遇上。
天很快就要黑了下去,几人只能选择一个山洞里暂作休息。
“吶,诺初。”吴歌南在背上蹭来蹭去,就是犹犹豫豫不肯进去。
“……”诺初沉默片刻,随即问道。
“你憋不住了?”
“憋不住……是什么意思?”吴歌南心中一惊,我还没说话她就抢白了我……难不成她与我心意相通?
这花心的女人!吴歌南捏紧了小拳头。
难不成有了晚缨,还是抵抗不住我美色的诱惑吗?可恶!我这该死的红颜祸水啊……
“你真的那么想如厕?”诺初表情很复杂。
“滚。”
吴歌南纵身从诺初身上跳下,掩住了脸,肯定是我的美色让她无法思考陷入嫉妒的漩涡!
呵,果然美女的疾苦凡人不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扭头看向孟晚缨,魅力四射的双眼希望她看清来自美女对幽闭空间的娇羞……
与孟晚缨对视一分钟后。
吴歌南差点怀疑对方非人类,不然为何一动不动宛若智障?
但是惊世的美女往往有着一颗锲而不舍的心。
吴歌南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自己的拳头,伸出食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
这下总该看出我嘴唇的苍白了吧,呆子!呆子!
孟晚缨眨了眨眼“你是想吐吗?”
“滚。”
其实女娲造人和盘古开天辟地都是假的吧。
吴歌南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疑惑。
女娲造人能造出这样迟钝又深情的两个生物?
还是说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偷了懒,让这一个钢筋混凝土,一个混沌蒙混过关了?
她双手按在两人肩膀。
“争取在绝经之前修成正果,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