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霍温凝特别惨,心里也害怕,却依然不忘安慰吴歌南。
“不怕哦。”她伸手去摸吴歌南的头,笑眯眯道。
“那些怪物已经全军覆没啦,我刚刚一直从窗口往楼下看,就是要保证没有怪物能逃出火海。”
吴歌南把头埋在霍温凝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嗯?”霍温凝有些担心,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啥。
于是她一边反省一边低下头观察这姑娘。
她离着吴歌南又近了些,吴歌南突然间抬头亲了她一下。
“……”霍温凝沉默了。
她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眯眼休息的某人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亲脸?”
“要你管?”吴歌南扭过头去,捂住一对耳朵。
“不行。”
“为什么啊?”吴歌南有些疑惑了,难不成这家伙不想和自己亲近?
霍温凝抓起吴歌南的手腕,把腰弯的很低。
“这里不行嘛?”
“你这……挑三拣四了哦。”吴歌南一时心慌,想抽回自己的手指。
吴歌南这才睁开眼,因为是膝枕的姿势,霍温凝含笑湿润的眼神一览无余。
凝儿……
她的目光微微下移,霍温凝眼睛好看,鼻梁好看,嘴唇也好看的不可方物。
想亲……
脑子一片空白,气氛非常暧昧,吴歌南心跳逐渐加快,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见。
吴歌南一把推开了霍温凝坐了起身。
“你……你离我远点哦!”吴歌南靠着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霍温凝一歪头,委屈了“为什么啊?”
“我们来这是干正事的,这什么情情爱爱,卿卿我我的……不行!听到没?”
霍温凝怔住了,她也才意识到自己是脑子发热,于是很快恢复了理智。
“话说,这镇山妖兽到底躲藏在哪呢?也是在这片集市之中吗?”
欸?这……这就完了?
话题转换的太快,吴歌南一时无法适应了。
“我不知道。”吴歌南把手指藏在了身后。
霍温凝一旦开始做正事就是心无旁骛的状态,令人怀疑霍少主就是清心寡欲的尼姑,勾引人什么的怎么可能会?
知道四周没有什么威胁,吴歌南一下卸了劲儿,霍温凝之前说了那么多“怪话”,她可要好好问清楚。
“凝儿?”吴歌南皱眉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些都是会袭击人的鬼怪呢?你告诉我集市上没有男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霍温凝并没有嗔怪吴歌南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只是指尖点了一下吴歌南的眉心,无奈笑道“你呀……”
“这集市大街上人流如织,应该什么人都有才正常,可我目之所见只有清一色的女人和小孩。”
“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不能用普通的思维,所以这些绝非常人……”
吴歌南这才恍然大悟“一母一子……你认为她们是子母煞?”
霍温凝点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平平无奇的枯草,用火石将它们点燃,最后化为草灰。
“不对啊,凝儿。”吴歌南更疑惑了。
“子母煞是孕妇和腹中的胎儿死去后,母子怨气太重而久久不得散去,吸收天地精华化为僵尸。”
“这子母煞首要的是孕妇,也就腹中孩子没能被生产下来,你看这大街上那些孩子都活蹦乱跳的……”
“对啊,这么活蹦乱跳的孩子,刚刚在酒楼猎杀我们的时候,却丝毫不见它们的身影,只有那些鬼母……那这些鬼子是人间蒸发了吗?还是说……藏在某些地方盯着我们呢?”
吴歌南想起自己和霍温凝是翻入小楼的二楼,于是慌忙地看向门口,用手试了几下,发现门锁的很牢,这才松一口气坐下。
“发现了么?”
吴歌南被霍温凝这一句问懵了。
“发现……啥?”
霍温凝斜了视线,瞟了一眼门锁。
“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能反锁的只能是房间里的人。”
“凝儿,是你反……”吴歌南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刚刚她一直枕在凝儿腿上,霍温凝哪里有空去反锁门?
也就是说……这房间除了她和霍温凝,还有其他的“人”?
这时,忽然只听“砰!”的一声,整个房间里没有了一丝光亮。
吴歌南听的出来,声音是从窗边传来的,是谁关了窗户?
这个“人”甚至没有被霍温凝洞察到,先是反锁了门,又是关了窗,这么的从容……
无路可逃,这几个字动摇着吴歌南的心脏。
“又被包围了啊。”霍温凝用手揉了揉眉心,把吴歌南揽在怀里。
霍温凝把一些热热的东西抹在了吴歌南的手掌。
粉状的,难道是草木灰?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吴歌南对于幽闭空间始终有一种恐惧,刚刚才死里逃生,现在又深陷囹圄……庆幸和绝望的交杂让吴歌南的情绪大起大落。
反正就算逃出这个房间,之后的种种自己也应对不了吧……那样的镇山妖兽自己哪有还手之力?
在这里死了和在其他地方死去也没什么差别,毕竟自己身患绝症,到时候内脏腐化,横死街头会更加痛苦吧……
“咳咳!”一直低着头的吴歌南被呛的直咳嗽。
霍温凝竟然把一把草木灰塞进了她的嘴里!
“含着,我不知道你刚刚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但是别信它们!”
葛藤灰异常苦涩,吴歌南这才想起“葛藤”能够驱邪的传闻,自己含着头脑果然清醒了不少,不禁暗叹自己媳妇儿的贤惠……
看来这房间蛰伏会干扰人心智的东西,吴歌南忍不住出声提醒霍温凝。
“你也要含着,不要嫌苦。”
“我可能不太需要这些。”霍温凝冷冷一笑“想让我自杀?”
“还是先操心自己的死法吧。”
“欸……”吴歌南一怔,就发现身边不见了,就像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霍温凝一个侧身上前,凭借着一对妖眼,滴水不漏地挡下了所有针对吴歌南的攻击。
随后脚尖轻点地面,跨步上墙一蹬,整个身形借助冲劲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也就是在那飞身一跃的顶点,霍温凝伸手,向着那屋角就是一个擒龙手,差点连皮带肉地给那鬼怪扯得稀碎。
任由那鬼子手臂是四根极粗的锥子,就是硬生生地钉进墙里三尺,在霍温凝面前也不过是一滩待宰的碎肉。
霍温凝手掌甚至扣进了那鬼子的大脑,先不说搅烂,她挥臂悍然下砸,从天花板的高度给那鬼子劈进了地板。
吴歌南一声惊呼,刚想把霍温凝拉开免得她被那满是吸盘的大口咬断胳膊……
就见霍温凝拔出了插进鬼子大脑里的手,血光四溅之际,揪住了那鬼子最为致命的脖颈。
鬼子竟然把脖颈拧成了麻花一般,只为摆脱霍温凝,层层叠叠的赘肉与脂肪层将霍温凝的手缠入。
黄色的脂肪粘性极强,霍温凝的手见了血也动不了分毫。
鬼子得逞了,它脖颈里有螺旋状的粗长骨刺,凭借着嗜血的本能,霍温凝的手岂止会骨断筋折?
下一个刹那,鬼子的整张脸被砸的稀巴烂。
吴歌南弓下膝盖,手肘对着那鬼子退化的复眼就是用尽全力的一顶。
这一击可谓是耸人听闻,二楼的地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打穿了。
鬼子因为脑袋大卡在了二楼,身体在一楼的巨大空洞里摇摇欲坠,或者说瑟瑟发抖。
按道理说这样的凶恶,死前必定不甘,会疯狂地大肆屠杀,哪怕只剩下一截残肢。
可是现在的状况……
吴歌南这辈子脸色都没这么难看。
打归打,吓归吓,要是对霍温凝乱来……
吴歌南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