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战后

战国看着修斯，少年的眼睛在告诉他，他们还有机会。

顶上战争期间，海军两位候补大将桃兔和茶豚都没有参加，那是因为战国对其另有安排。

两人现在就位于马林梵多前往新世界的必经之路，如果战争打到最后关头，白胡子海贼团选择溃散撤退，他们将掐断海贼的通道，为海军本部创造围歼的机会。

当然，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战国考虑的不止他们打赢会如何，也考虑海军顶不住两个皇团的进攻。

虽然这样的概率很小，但是战国不敢去赌，因此将最有潜力的几位海军将官都以各种理由安排在外。

毕竟这种大场合，实力达不到将皇级，对战争影响都不大。

战国扭头看向战场，马林梵多遍地都是伤病，海军平均素质和海贼皇团相差甚远，这场战斗要不是高端战力压制海贼，海军的伤亡绝对会十分严重。

再打下固然很好，但是海军是否有能力打下去，这是战国需要考虑的问题。

“只让将皇级以上的人出动。”修斯看出战国的顾虑：“三位海军大将，卡普中将和您，在加上我和一笑大叔，我们七个人出站即可。”

他没有算上泽法等人，因为这些人在后续的大战，也不会起到太大作用。

相反他们在场，修斯几人还需要费精力去照看，也不能放开手脚发挥。

至于海贼众多干部和船员，对于几位天灾级的自然系能力者而言，数量从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不说别的，黄猿一个八尺琼勾玉，就能完成大范围收菜。

战国非常意动，点了点头说道：“先将战场打扫一下，等他们在走远一点，我们在尾随出动。”

海贼皇团现在还没有走太远，战火可能会波及马林梵多，现在的马林梵多，不能在遭受战火的波及。

同样，战国也需要时间让修斯和卡普他们恢复伤势，已经送走顶上战争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

七武海，除了跟着路飞一起离去的汉库克，这里还有多佛朗明哥几人。

有着世界政府背景的多佛朗明哥还未离去，海军现在还不能动这个人，至少现在还不能出手。

几位海军高层点了点头，修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恢复体力，向来热爱工作的赤犬没有去忙，而是守在修斯身边。

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但是马林梵多还有一些不受人喜欢的客人，他担心修斯被人偷袭。

更何况将皇级强者数量有限，大多都登记在案，但是世界政府的将皇级强者可不在海军的监视下。

以修斯目前展现出的战力，足以让世界政府忌惮，对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修斯自然清楚赤犬的用意，在感受温暖的同时，对赤犬说了声谢谢。

赤犬没有答话，在公众场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还有许多事情都等着战国去处理，一种海军高层陆续离去。

“对了，休息的时候写一份书面报告，详细交代一下深海大监狱的问题。”临走时战国对修斯说道：“有些地方，也可以不用叙述，我尊重个人隐私。”

战国拍了拍修斯的肩膀，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短暂休息了一会，修斯看卡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起身和卡普搭话：“卡普中将，您在想什么。”

卡普摇了摇头，向着前方走去，修斯跟在他的身边，他知道这个老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行走在马林焚多，修斯心情十分沉重，一场大战带来的伤害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不断哀嚎的伤员，医护人员来往奔跑的脚步声，和偶尔传出一些对海贼的咒骂，和炫耀自己之前杀了多少海贼的吹嘘声。

这些都是幸运的人，哪怕是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伤员，他们也都是幸运的。

毕竟相对于那些永远不能开口的人来说，能够哭天骂地就是一种幸福。

广场上，整整齐齐排放着的尸体等着军务处统计汇报，每当确认一个人的身份，就会有白色的海鸥旗替他们掩面。

展翅翱翔的海鸥，会带着他们灵魂远航，翻涌起的白色波浪是他们最后一次远航。

“萨卡斯基大将。”

修斯看到赤犬，这个坚毅的男人正在为每个确认身份的将士盖上海鸥旗。

“送他们最后一程，这里有不少都是我的熟人。”赤犬语气沉重的说道：

“他们原本可以不参与这场战役，但是为了给海军留下更多的种子，顶替了那些刚出训练营的新兵，是值得尊敬的军人。”

修斯面色肃穆，他明白赤犬说的是什么意思。

赤犬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和他同一届的海军几乎都过了五十岁的门槛，而在海军的体系中，五十岁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门槛。

只要到了这个年龄，职位没有到达上校都被要求强制退役，或者转入后勤部门，这是海军的一项保障措施。

毕竟到了五十岁，哪怕是在海贼世界这种高武世界，身体机能也开始走下坡路。

出于保障海军战斗力和减少不必要人员伤亡两个因素考虑，因此才设立了五十岁的退休门槛，这要比世界政府的事业单位早上十来年。

所以，这些被赤犬称为可以不用参加的人，就是那些退休的老兵。

他们有一些事因为没有达到标准被强制退休，有些是厌倦战事而转入后勤部门，但是因为战场决定海军未来的战役，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参与进来。

为的就是给海军多留一些种子，留下一批开垦新世界的种子。

“是值得尊敬的军人，我希望能亲手送他们一程。”修斯对这些遗体鞠躬行礼，接过一些海鸥旗，和赤犬一起为这些军人掩面。

可能是因为赤犬和修斯的交谈，卡普回过神来，也拿起海军旗替将士们掩面。

“咔嚓”

随着海军官方记者的快门声，这张被海军称之为传承的照片被拍摄下来。

照片上，夕阳西下，海鸥在天空中飞舞，破败的马林焚多于精神勃发的海军相互呼应。

而在照片的一角，老中少三代人正在为死去的将士掩面。

海军英雄蒙奇d卡普头上的白发，海军大将萨卡斯基脸上的坚毅，还有海军新星波鲁萨修斯脸上的希望，代表了海军薪火相传的正义。

这项工作费了很长时间，不是掩面这项仪式复杂，只是盖一块海鸥旗而已。

当然也不是因为海军阵亡的人数太多，战场上留下的尸体大多都是海贼的，战损在一笑和泽法的努力下，尽可能被压到了五比一这个比列。

真正浪费时间得是军务处统计身份，这项工作比较繁琐复杂。

其中有不少因为战场搏击无法辨别面目的尸体，只能凭借身上破裂的海军服判断出他们隶属于海军，这样的尸体要根据最后汇报的失踪人士来逐一确认。

而当一切都处理结束后，卡普的精神也回归正常。

“是我放走了艾斯，是我放走了路飞，我真的下不去手，辜负了你的托付。”卡普有些消沉的说道。

他一直以为，修斯让他处理艾斯和路飞，是给他亲自了结的机会，而他辜负了修斯的信任。

因此在见到修斯后，心中一直纠结怎么去面对修斯，直到经历了替将士掩面，卡普的心才慢慢平稳。

最后卡普是想明白了，事情他也做了，要杀要剐你随便。

他本就不是过于拘泥的人，海军也不会因为这个杀了卡普，大不了就挨顿骂或者被责罚一下而已。

这种心态，像极了拆家后的哈士奇。

事情我是做了，但是主人你要打死我吗，我可是你辛辛苦养大的狗子啊！

这个比喻可能有点不妥当，但是行为举止就是这个调调。

卡普一口气说完，修斯当即出了一身冷汗，四处打量一下，见赤犬这个工作狂已经去忙其他事，这才缓了一口气。

这种事告诉他可以，但是不能当着赤犬的面说出来。

他之前就觉得老爷子战后的状态很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还真不算什么事，因为修斯放卡普过去就没想过让他去拦住艾斯他们。

让卡普去处理，也是抱着让卡普自己亲手去做个了断，不要在相同的事情屡次犯错。

至于放走火拳艾斯，修斯相信战国大概也清楚，放走一个艾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且从海军法理上来说，艾斯本就够不着死刑标准，海军可是没有父债子偿这种王八蛋的律条。

毕竟这个时代，哪家哪户没有几个亲人家属参与海贼事业，这种法律根本就执行不下去。

所以在利用完艾斯后，战国对艾斯的态度就很随意了，这也是为什么没有直接训斥卡普，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老友的性子。

况且现在说放走有些太早，顶上战争的前半场因为百兽海贼团插手草草结束，后半场还没有正式开始。

“其实这件事吧，也不算什么大事，您只要别在我叔叔面前说就成。”修斯还是打算给卡普树立一些风险意识，海军还是有些老实人的。

“为什么啊？”卡普有些迷惑的问道。

“因为，可能除了萨卡斯基，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自从青雉跟着黄猿学坏后，修斯觉得海军高层唯一的老实人就是赤犬了，至于卡普不属于老实人，这是铁憨憨系列的。

修斯挺喜欢和这总人交流，纯粹又简单，不会让你去写报告。

“是这样吗，还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做了一件大事呢。”卡普笑着揉着脑袋，言语竟然还有那么一丝遗憾。

感情您老以为就路飞那种水平能过五关斩六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好不好，放的水都快能在堆起来一个东海了。

“所以，您不用想那么多，待会多出点力就行。”修斯对卡普说道：“待会我们还有一场恶战要打，那场战斗可别在放水了”。

另一面，战国已经开始做战后演讲，海军的文职人员做的也真是差劲，演讲稿都是一个模板，修斯都快能背出来了。

来到一间休息室，发现门窗玻璃都被震碎，估计马林焚多的玻璃都难以幸免，大家晚上都吹冷风吧。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通过进食就能恢复，生命归还也有限制，那种一直吃一直恢复的循环可不存在。

相比身体上的劳累，修斯精神更是疲惫，高强度对战每一秒都需要大量的精力去计算，更别说他要时刻维持果实能力。

和人说了一声，修斯靠在椅子上打盹，然而不知不觉就熟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清亮的嗓音把他叫醒。

是归来的凯尔，这让修斯有些意外，还以为叫醒他的人会是战国。

轻轻应和一声，修斯翻身起床，第一反应是询问时间：“现在离顶上战争结束过去了多久。”

“三个小时，我们后来赶到马林梵多，战争已经结束。”凯尔对修斯说道：“战国元帅让我来叫醒你，让你去元帅办公室找他。”

修斯点了点头，起步走出房间。

外面天色昏暗，马林焚多依旧破败不堪，但是地上的血迹和尸体已经不见踪影。

漫步来到港口，这里燃烧着许多火堆，空气中散发着烤肉的香味，却不是在篝火晚宴，而是海军在焚烧尸体。

即使海军表明可以让海贼带回同伴尸体，然而这么做的海贼并不多，只有白胡子海贼团来认领了一些，一些附属海贼团和新世界的海贼都抛弃了这些尸体。

甚至这其中有许多没有死亡的海贼，他们只是重伤无法移动，却被同伴舍弃。

这就是宣扬着同伴之情的海贼，他们需要的同伴只是有价值的，失去价值就是累赘。

修斯冷漠的走过火堆，哪怕火焰中有海贼的哀嚎声，但是这于他何干。

在大战后的数天内，海面经常会飘着海贼的尸体，他们身上都有腐烂的伤口，想来都是被自己同伴抛下船的。

等他来到海军元帅办公室，三位海军大将已经到齐，一笑和卡普也站在那里等待修斯。

“抱歉，睡过头了。”修斯歉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