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脸色苍白,在身后跟了进来,挡在了前面,将路拦住,将父亲的姿态摆出,一副质问的口吻:“孽子,你想干什么?!”
千盼万盼人是盼来的,可容家那位没来,这个气的他胸口疼的私生子倒是来了,前前后后保镖簇拥,一看那架势,就不是简单的来参加寿宴。
盛天的预感告诉自己,这个孽子来者不善,绝不能让他乱来,盛家的声誉,也不能因他毁了。
来参加寿宴的都是名门望族,他也不能容忍这个孽子破坏了老爷子的寿宴。
盛阔那双桃花眼,很干净纯粹,一尘不染,但一眼看过来,携了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危险,致命的。
他薄唇勾着,抬手,轻轻拍了拍盛天的肩,嗓音低沉温和:“没干什么啊,爷爷生辰,我当然是来祝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手伸过去,没触到盛天的肩,他就已经警惕的后退了,手落了空,盛阔含笑的收回,语气轻描淡写,视线轻抬,掠了四周一眼:“都看着我干什么啊?”
“吃席啊。”
现场气氛诡异僵持,权贵富少并不知道这个带着保镖上门的青年,有多嚣张,后发生一系列的事,让他们都忍不住惧怕,退避三舍。
这破寿宴,盛阔可不稀罕参加,他来,当然要送上贺礼。
盛尽从另一边走了过来,阴鸷着目光:“盛阔,你想干什么?”
又一个来问废话的,盛阔连眼神都懒的施舍过去,他走到盛老爷子身旁,路过旁边放着吃食的桌面,拿了一瓶酒。
见状不对劲的盛尽,冲到前面,将人拦住,目露凶光,再次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家欢迎你来了吗?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盛阔停住步伐,眼眸划过一抹邪光,手中的酒瓶,嘭的一声,砸在了他脑门上。
酒瓶碎片,伴随着哗啦啦散落的酒,以及慢一步鲜红的血。
四周瞧见这一幕,女人,发出了尖叫,男人吓的一滞,也忍不住后退。
而盛尽,惊恐瞪大眼,瞳孔涣散,脑袋上一股热流,血顺着脸侧流下,眼前一黑,他倒在地上了。
盛阔低头,嫌弃地踢了一脚,把人踢开了。
盛家人看见这一幕,忘了反应,都吓的怔在原地。
“你疯了你?你这个畜生,你干什么,他是你亲哥哥!”
老爷子反应过来,拄着拐杖跺地,情绪反应太激烈,直接咳嗽出声,布满皱纹的老脸,因气急憋的通红。
老身骨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撑不住。
三两步距离,盛阔已经走到了跟前,他一脚踩在了旁边的桌上,居高临下,睥睨着老爷子:“亲哥哥?”
他嗤笑:“他配吗?”
一脚掀翻了桌子,桌上摆放的贺礼,散落一地。
盛天反应过来,怒红着脸,往这边极快走过来:“盛阔,你这个畜生!”
四周来参加寿宴的客人,怕麻烦惹上身,能撤的都撤了,最后只剩下那些权贵富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旁边围观了起来。
啧,传言是真的,这里果然很热闹,又精彩,没白跑一趟。
盛意躲在人群后,她有些怕,缩着,没敢出去,她也怕死,眼见情况不对,她撤身,往门的方向,快速的逃。
跑向门口,近在迟尺的距离,就差一步,可却在这时,门突然关上了,盛意惊住,愤力的用手捶着门。
一道危险的气息携过来,带着无形的压迫力,她惊恐回头,看到了此生都难忘的一张脸,明明看上去很无害,很俊美。
却是勾唇一笑时,一件东西,砸向了自己,酒瓶玻璃碎片四散,血和酒混合,从脑门流下。
一声尖叫,四周开始响起各种惊叫声。
这一夜,瞧见了那场面的权贵富少,跟自己的兄弟谈起来,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
“真是太精彩了,一个算不了什么的盛家,一夜之间全覆灭了,我估计,躺医院,是他们后半辈子最痛苦想死又死不了的事了。”
“你们当时没去,不亲眼目睹都不知道,京城还有这么嚣张的人,不知道来历,看势力,是我们惹不起的,估计和道上有关的。”
“一个小小的盛家,惹了不该惹的人,你们以后,还是小心一些,看到人,避远一些。”
边感叹,边谈论。
一家美食餐厅里,陆遇边吃边刷着京城昨晚发生的大事。
一口肉下去,眼睛在手机上:“啧,我还以为这家伙仁慈了,没想到这么快忍不住动手了。”
陆遇也没想到,曾经很多机会可以出手解决的盛阔,却偏偏留他们活到了现在,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在他面前摆谱什么臭脸的,开口闭口打亲情牌,事后又能翻脸无情。
这样冷血自私自利的亲人,有没有无区别,消失干干净净了,才是他们该做的事。
盛家的那几个怕是骨头都没几根完好的了,没有直接把人弄死,而是成了半死不活的,这才是最折磨人让人痛不欲生的一种方法。
他刷着手机,吃完了块肉,对面有道身影,沉冷阴郁地坐了下来。
陆遇眼一抬,忽的一顿:“脸色这么臭?”
解决了盛家的那些奇葩亲戚,按道理,脸色不该这么难看啊。
这家伙,又什么毛病?
那身白衬衫,有些皱,头发整齐,靠着身后的椅子,幽冷的视线,阴郁郁地看过来。
“还有件事。”
陆遇将手机息了屏,态度端正起来,认真听着,轻轻几个字过来:“你该滚了。”
陆遇:“?”
盛阔似乎懒的解释,他连废话都懒的多说,扔下话后,他起身离开,陆遇懵逼在原地。
筷子上夹着的肉,突然不香了。
房间有些暗,容胭醒来时,望着寂静的房间,恍然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睡多久了?
不知道,就觉得这黑暗的房间,待着久了,她像只被困住的困兽,渴望光,却碰到又畏惧,因为待在黑暗久了,碰到光,渴望贪婪,就害怕被抛弃。
但最后,她还是起身,将房间的窗帘拉起来。
光照进来,暖的。
房间内的布局,是陌生的。
披散着及腰的长发,穿着睡衣,光着脚,就走出了房间。
这个地方,她没来过,昏迷这段时间,又换了个个地方。
室内,客厅,都静地看不到一个人,她走出了门,出门迎见满地的向日葵,怔住了。
保镖只离开了一瞬,急忙上厕所,上完回来,经过客厅走廊时,目光一转,看到了容胭。
“大小姐,您醒来了?”
容胭没什么反应,精致又美的脸上,脸色还是苍白的,右眼角下的泪痣,熠熠生辉。
美眸顾盼,流光溢彩。
素雅温柔,美如画中仙,她就安静站那花海前,就很耀眼。
容胭盯着眼前的花海,看了很久,略微嘶哑又轻柔的嗓音:“这花,很好看。”
唇角浅浅上扬着一抹弧度,花也不是这么讨厌了。
保镖看了眼那些向日葵,没什么审美观,就觉得普通的花而已,除了能结出瓜子,他也没觉得有多好看。
可是在主人面前,他可敢反驳。
沐浴在阳光下,微风拂过,发丝被轻轻吹动。
“我昏迷多久了?”
纤纤玉手,伸向了花丛中,容胭才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