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龄衣最终把事情归咎于明汐舞,很可能就是今天与明汐舞打斗时中了她的招。
不出意外,还是蛊毒。
她淡着眉眼,等第三日褚匀来到梧桐派接过沈霂时的母蛊之后,喊了他单独谈话。
褚匀替段龄衣把脉,望闻问切了一番。
随后道:“据我推测,那明汐舞怕是把蛊王下到你身上了。”
段龄衣挑眉看向他:“蛊王?下到我身上做什么?”
“估摸是觉得自己死定了,临死前给你下个绊子吧。”褚匀语气轻松,脸上却不怎么好看。
“可能把它逼出来?”段龄衣又问。
“这不是沈家的那只蛊王,是明汐舞新练出来的蛊王。”褚匀皱起了眉,“有点难办。”
“它有什么危害?”段龄衣眉眼淡淡,又问。
“大致就是让你使不出内力,身体一天天的虚弱,然后提前死亡。”褚匀简短道。
段龄衣沉默着,随后对褚匀道:“你去看看霂时的右手,可还有救。”
褚匀正眼看她:“不是,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你要死了啊!要死了啊!”
段龄衣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褚匀满口的话滞在喉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最终他如此道。
段龄衣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不用客气,”褚匀摆了摆手,有些拿不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救……哎呀我现在就去翻书!”
他走出屋子,一眼就看见身穿黑衣的青年站在门外,眸色深深地看着自己。
褚匀一愣:“霂时啊?你来找你师傅?哦对对,你的右手给我看看。”
说着他就上前,不由分说地抬起沈霂时的右手,按按捏捏了一会儿,随即眉眼一轻。
“还好,还能救,以后每日我给你针灸,一个月大概就可以了。”
沈霂时全程默然,最后才点头道谢:“多谢褚公子。”
“不用客气,你也和慕贤一样喊我名字就行。”褚匀摆了摆手道,随后脚步匆匆地离开。
沈霂时目视着褚匀离开,眸色沉沉地看向了段龄衣的屋子,他们没有故意压低声音,而习武之人耳力眼力非凡,他基本全都听到了。
沈霂时颤抖着攥起拳头,怎么会……这样?
睫羽颤动着,原地站了一会儿,上前几步敲响了门。
“进来。”门内传来与平常无异的声音。
沈霂时推门而入,目光之内是一袭淡蓝衣裙的女子,正微微抬眸看向他。
“师傅,”沈霂时的语气带着几分颤抖,“抱歉,我刚刚都听到了。”
段龄衣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你也别听阿匀说的那么严重。”
“他不是百草谷牧医老的徒弟吗?所以他说的是真的对吗?”沈霂时并没有听段龄衣宽慰的话语,只是睁着那双睡凤眼盯着段龄衣,眼尾甚至微微泛红。
段龄衣愣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温声道:“霂时,事情总还是有转机的,我们可以相信阿匀。”
沈霂时眨了眨眸色略深的眼,右手想要攥紧却只能无力地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