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后者当场黑了脸。
谁特么跟你是自己人,不过问一句,真把自己当妹夫了!
司无淮挑剔的上下打量,“别以为说两句狠话,我便会心软,且过了我父亲那关再说吧!”
又是这般狐假虎威。
殷深轻叹道:“我还是那句话,谁来都无用。”
撂下决心,他便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司无淮险些背过气去!
在原地不知骂了多久,才想起自己此行并非是为了探望妹妹,而是要与某人谈论那些死士。
罢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回头再说也不迟。
……
上岸后。
众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太子尽快查出幕后真凶。
好不容易送走了达官贵人们,又听说盛景安昨日便偷偷赶往金州,打算亲自安抚灾民。
想来明日司大将军回来,他再迟也抵达金州了吧?
“狡猾。”
盛景渊手一挥,身边的侍卫便抱拳退下。
司无淮懒理皇家纷争,只想先带幺妹回家养病,所以早早便和他们这些玩弄权术的告辞。
殷深目送马车远去,这才对身边之人提起某件事:“太子殿下,你与无瑕的盟约……”
“本宫知晓。”
盛景渊抬手打断道,“如今大盛局势混乱,内忧外患,本宫一心只想让大盛安定,你肯助本宫,那盟约自然就可以作废。”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他眼下没有心思掺和。
“如此甚好。”
殷深轻轻一拱手,礼数周到的将人送回东宫。
回去后,竟一夜难眠。
虽说司大将军不会那么快就找上门来,但想到即将面对的局面,这头便止不住的疼。
“大人。”
李依然看向殿门,迟疑的说:“江小姐求见。”
江月宴?
殷深愁眉不展:“她这么晚来干什么,不见。”
“可……”
“吞吐什么。”
“是。”
李依然将手中的香囊递出:“江小姐说,那日在龙泉口,她恰巧佩戴了装有解毒药材的香囊,便与司姑娘的交换,还说……您看过便知。”
他这个表妹,自小主意便多,这次又想如何?
殷深接过香囊,打量不过片刻便神色微变,当即将其丢到茶杯中:“拿下去浸水销毁。”
说完,又用锐利的目光看向紧闭的殿门:“让她进来。”
“是。”
李依然上前将茶杯端走。
没过多久,在门外静候多时的女子便走了进来。
她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以至于真的来到他眼前,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人……”
刚唤了一声,就被残忍的打断:“不知该说什么便不要开口,本相没有时间听你叙旧。”
果然……
大人还是大人。
江月宴微微一笑,掩饰嘴角不易察觉的苦涩:“大人这回可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想要什么。”
那人头也不抬的问,竟将她给难住了。
呵……
江月宴笑容微冷:“大人明知,却还是问了。”
连一点儿希望都不留给她。
“你也一样。”
殷深抬眸直视着她,“其实你早就知道,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答应,哪怕是我院中的一个扫地丫鬟,可你还是选择自取其辱。”
“……”
女子的脸色有些僵,却还是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大人,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客气。”
可面对那个丫头的时候,却是万般柔情……
她不甘心!
紧握的双拳落入某人眼中。
殷深不着痕迹的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信纸说:“若没有其他的事,便早些回去吧,等你想好跟我讨什么,再来照月殿吧。”
这是打定主意不点头了。
江月宴咬住下唇,原地思虑了许久才道:“我想跟李刺史学武,大人就当收一个死士。”
“死士免了。”
那人张口便是些气人的话:“临死前你不因为挂念本相,舍不得吞下毒药便不错了,还能指望你给本相讨到什么天大的便宜?”
后者已然被气得笑容不成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一念之差,便脱口而出:“那我想嫁人,嫁给李刺史做正房娘子,这样总成了吧?”
嫁给李依然?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随后不耐烦的赶人:“出去,待你想好了再来,若再无理取闹,本相权当这个人情作废。”
真不知是命运还是冤孽。
她偏偏选了依然,若无其他居心,他倒是乐意成全。
可……
殷深冷睨向那人,与以往的任何恼火都不同。
仅仅一瞬,江月宴便吓得狠狠一哆嗦,想到自己方才几番碰壁,屈辱的眼泪便涌了出来,竟是一句话也没说的跑出书房。
很快又如料想的那般,李依然面色复杂的进来了。
“大人……”
“怎么,”
殷深将书信抛在桌上,“现在连你也不懂规矩了么,进来也不知道通禀一声,看来是本相近日太纵容你们了,一个个都如此肆意妄为!”
‘你们’二字泛指何人,后者心如明镜。
李依然将头埋得更深:“大人恕罪,依然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要……放弃这个可以摆脱江小姐的绝佳机会,若您答应的话……”
“李依然。”
殷深冷声打断道,用气势逼对方与自己的直视:“你和孟卿虽为我的下属,但在我心里,你们同我的手足一般,岂是可以当做筹码利用?
即便你愿意,我也绝不会将一个别有居心的女子塞到你身边,若你真心为她着想,便不要在此刻心软,否则便是害人害己。”
瞧旁人时总是那般通透,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便糊涂起来了。
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看着对方沉默不语的样子,终是叹了一声:“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将江月宴逐出相府,更不会允她进私塾读书,还多次饶恕她。你若还有些骨气,便要学会狠心,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
“是……”
李依然缓缓放下手,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对上那人的目光:“那么大人您呢,若司姑娘心存旁人,您还能这般镇定自若么?”
这话听起来像极了挑衅。
殷深微微抬起下巴:“那便扫清不该存在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