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走后苏南星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飘下的大雪。

榆市的雪和京市的雪一点儿也不一样。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来，一片一片堆积在小花园的常青树上。

不一会儿苏南星的头发变白了，她伸出一只手去接雪花，雪花落在手上，轻轻地扫了一下她的掌心，她听见很小声的声音。

雪花落在掌心里没有立刻融化。

苏南星口袋里的手机欢快地响起。

是江煜月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接通的一瞬间，江煜月帅气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屏幕上。

他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毛衣笑得很开心，看他的背景似乎在室外。

江煜月笑容灿烂，神采飞扬地说，“苏南星，新年快乐！我这里下雪了。”

说着苏南星看见视频里的景象变成了雪景，江煜月拿着手机转了一圈。

苏南星只能听见他难掩兴奋的声音，“京市的雪和榆市不一样，下半天就能堆雪人了，下次有机会希望带你看看京市的雪。”

江煜月更想说的是，如果这一刻你能在我身边该多好。

他们每天分享日常，明明知道的事无巨细，也抵不过见一面。

视频晃了一圈最后落在江煜月的脸上，星眸全是笑意，苏南星唇角微扬，“江煜月新年快乐！我在京市。”

此刻他们在看同一场雪。

江煜月突然拉进屏幕，语气里的欣喜怎么也掩饰不住，“真的吗？”

苏南星学着江煜月的样子把手机屏幕慢慢转了一圈，江煜月看见苏南星周边确实飘着鹅毛大雪，原来两个人在同一片天空下观赏同一场雪景。

真好！

苏南星看见小花园角落有一架蔷薇缠绕的秋千，干脆走过去坐在秋千上。

另一边的江煜月匆匆说了一句稍等，跑进屋子里穿外套去了。

一开始下雪的时候只顾着想让苏南星看看，穿了一件毛衣就跑出来了。

江煜月随手把手机揣进口袋，苏南星的屏幕一下子变黑了，只听得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江，你干什么去？”是江妈妈的疑惑的声音。

江煜月拎着外套往外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出去看雪。”

江妈妈怎么看他都浑身不对劲儿，他看得雪还少吗，以前还嫌弃堆雪人这个活动，今天很积极啊，上上下下打量他，狐疑地说，“你要去约会吗？”

约会？两个字低低地在江煜月唇齿边滚过一趟，胸腔里澎湃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他背对着江妈妈挥挥手，“我去赏雪了。”

江妈妈倒是十分兴奋，上次江江问她怎么哄女孩子她就感觉有情况，仿佛窥探到重要的信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别人分享。

悄悄走到江爸爸身边，笑嘻嘻地附在他耳边，“年年，你儿子早恋啦！”

“哦，这不是很正常。我们也是早恋。”江爸爸神情冷淡不为所动。

江妈妈哼了一声，不开心地坐在一旁，“重点不是早恋，是你儿子，我还以为他要和篮球过一辈子。”

江爸爸连忙哄道，“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谁都像我们一下从小一起长大。你看江江现在也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哼，你歪理真多。”

江爸爸无奈地笑了。

……

江煜月穿着外套蹲在门外，苏南星好一会儿才看见江煜月傻兮兮的笑脸。

苏南星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秋千，江煜月星眸亮晶晶地，“你冷不冷呀？”

苏南星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我不冷，我今天穿得可多了！”而且这里的天气和榆市不一样，只要挡住呜呜乱吹的大风就一点儿也不冷。

苏南星语气里还有点小骄傲，江煜月低低笑出声，“这里和榆市不一样，多喝水，晚上睡觉小心上火。”

苏南星点点头，屋子里的暖气确实很暖和，下午睡醒嗓子干涩。

“我知道啦！”

雪一直下，两个人的头上和身上落满了雪花，苏南星扑哧捂着嘴笑出声，“江煜月你头发都白了。”

雪花一片片堆在江煜月头上没有立刻化成水，反而让他的头发变白了。

江煜月笑容灿烂，低声诱哄道，“一起白头到老。”

苏南星的脸烧得慌，明明屋外的风很大但是脸上的热度一直降不下去，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的江煜月，“你……你……”

支支吾吾好久说不出话来。江煜月怕把人惹毛了，“你的头发也白了，”然后甩了两下头发，头顶的雪花落下来，“你看，这样就好了。”

苏南星眼神飘忽不定，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长发。

江煜月疯狂压抑翘起的唇角和胸膛里的笑意，装作淡然的样子，“明天要一起出来玩吗？我带你逛逛京市。”

“咦？”苏南星疑惑地问，“你要拜年呀。”

年前江煜月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初一到初五天天要被拉出去拜年当吉祥物，苏南星还安慰他好久。

江煜月懊恼，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心里泛起一阵阵失落，“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苏南星说起自己来京市的事情，“本来只是今天过来吃年夜饭的，但是……”苏南星哽了一秒，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状况，“我奶奶很久没见到我们了，可能过完年再走。”

“以后会有时间的。”等以后他们没有束缚，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们在外面闲聊了一会儿，雪越下越大，入目皆是雪白色。

苏南星伸出手，纯白的雪让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

江煜月瞧着雪越下越大催促道，“快回房间，小心冻感冒了。”

“那我先进去啦，你也回去吧。”苏南星冲着镜头摆摆手。

江煜月挂完视频后心情好得不得了，看着纷飞的大雪恨不得立刻堆几个雪人展示自己，可惜院子里的雪还没有堆积起来，只好作罢。

苏南星刚进屋就被大伯母拉到暖气边坐下，细心地帮她把身上的雪拍下来，“外面冷不冷啊？”

“不冷，没有榆市冷，雪花也不会化。”

大伯母弯弯笑眼，“这边干燥。”

苏南星往客厅看了一眼，她爸妈不在下面了，只剩奶奶和大伯坐着聊天。

“我爸妈上楼了吗？”

大伯母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他们准备回去了，医院的事情放不下。你和冬凌就在这边过年吧，把这里当成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