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主,你做了什么?!”好不容易挤上线的天命系统,一查看,“滴——”
“滴,卡牌人物嬴政当前好感值为:1……”
一下子涨了51点,宿主是怎么做到的,它明明才掉线了一个小时啊,不是一个月!
姬染月吞下口中无甚滋味的白粥,好在口感足够软糯,不至于难以下咽。
“哦,我刚刚跟政哥一起,煮了锅粥。”她语调平淡,双眸映照着灶台之下,那一点未烬的灰末,对于系统传来的好感值增加提醒,似乎并不觉得讶异。
“宿主,你方才到底做了什么?告诉下我呗。”
它可真好奇极了,若是系统有实体的话,估计现在就在姬染月面前抓耳挠腮,满地打滚了,活像瓜田里混望吃瓜的猹子。
姬染月饮尽碗中最后一点子粥末,擦尽唇沿上的水渍后,才慢悠悠开口道,“没什么,一场失败了的——”
“厨房play而已。”
天命系统:“……”
#你们人类现在都玩得这么开的吗#
“宿主,请注意你的措词。”
什么叫,失败了的厨、房、play?敢情你还期待着这种高难度限制级操作能成功么?
清醒点,那会被自动和谐的!
“淡定,虽然你只是一串数据,但真没必要视爱/欲如洪水猛兽,正常需求而已。”
“当然,某些时候,禁欲挺香的。”
天命系统:“……”
它不想秒懂,真的。
它还是个孩子,就快要被宿主玩坏了。
“滴,友情提示,宿主与卡牌人物之间,最好不要有过界的感情纠纷……”
“放心,我对嬴政,真没那方面意思。”
她说得是实话,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她还没疯,正是因为,她的心,早已成了一座枯井。
她长于灵魂之上的情丝,早在那个仙侠世界,就被自己亲手斩断了。
天命系统突然想起了什么,静默不语。
“走了,回去睡觉。”
姬染月离开膳房时,已时半夜,神思有些紊乱的她,并未注意到,隐匿在房屋侧面的,那一截,石青色的衣角。
……
“对了,小天,那么神秘人我不是救下了么,你怎么还不给我发放系统奖励?该不会是想,自己私吞了吧?”
“滴,任务目标尚未脱离危险,奖励无法发放。”
也就是说,虽然把人从杀手堆里救下了,但人现在重伤垂危着呢,指不定哪天就咽气了。
“真麻烦。”姬染月嘴上抱怨了一句,望了望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还是从榻上起身,穿好鞋,对了,她昏迷后,那人被安置在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
她昏睡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张良,那他肯定知道!
对,得先找张良!
“小良子,你在么?”
她收拢了伞面,抖了抖积蓄的雨水,也顾不得微湿的鬓发,将伞倚在廊柱边,就敲响了房门。
无人回应。
这个时辰,张良竟不在房中,那会去哪里了呢?
“主公?”
正当她踌躇,要不要原路返回时,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少年如泉泓击石一般清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惊喜之意。
姬染月循声侧眸,便见他执素伞立于院中,背后是如帘雨幕,天地一时间,显得清寂而静谧。
她一时怔然,竟有些不忍心打破的此刻无声的寂静。
不得不说,论气质风骨,张良当真卓绝无二,大概只有亮亮,可与其一战了。
“宿主,别忘了正事。”天命系统催促的机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了好几遍。
“小天啊,你的很会煞风景欸。”
人家小良子好不容易精心营造出的绝美场面,她欣赏欣赏咋了?
“主公是特意来,寻我的么?”他将竹伞收拢,走入廊中,将竹伞与她的那一把并排而立,随即抬眸望向她,眸光很亮,与他身后乌浊的天穹,格格不入。
“对,小良子,我正好有件事要问你,那个——”她一下子竟不知如何描述那个神秘男人,卡壳了一下。
“主么是想问,几日前,昏倒在主公身边的那位身受重伤的男子么?”张良自然接上了她的未尽之言,长睫微垂,掩去了眸底的一丝失落之意。
“对对对,他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了?”她顺势追问道。
“这个男子,似乎对主公而言,十分重要呢!”张良语调幽幽,明明唇畔依然含着笑,可眉目间,分明尽是薄凉之感。
“对啊。”她不假思索的应了一句。
当然重要啊,他的小命,可关系着她的50000点势力值,她能不惦记着么?
“哦,主公总是这样。”张良语焉不详地低语一句,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总是这样,处处对旁人留情,却偏偏吝于给予他一丝一毫。
“小良子,你说什么?”雨声太大,她恍神了一霎,还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
“没什么,那人被我安置在东厢房中,依旧昏迷着,服了几帖药,但没起什么效果,主公去看着也好。”
权当是,临死前的最后一面。
张良近乎恶毒的想着。
两人一前一后,再度踏入寒风骤雨之中,不再言语。
风斜,雨滴亦斜。
张良行走间,默默往她所在的前方挪了挪,正好替她挡住了,侧前方倾袭而来的雨珠。
走入房中前,他故意落后几步,最终只是倚在门前,敲了敲手中淡竹色的伞柄,静静注视着房中。
房间里草药味很浓,而且很潮湿,炭火也烧得闷闷的,感觉不到什么暖意,更多的,是湿寒。
在这样的环境下,男人能养好伤才怪。
姬染月捂了捂口鼻,这才走近榻前,终于彻底看清了,她所救下的这个人的样貌。
面色有些青白,唇瓣亦干裂着,但这丝毫没有减损他的俊美。
等等,他长得貌似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宿主,你难道不觉的,他的上半张脸,有点像洛玦歌么?”系统暗搓搓的提醒了一句。
被它这么一说,还真的越看越像,成熟版的洛玦歌。
但是,不对……
她不是因为这人长得有几分像洛玦歌,才觉得他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她绝对见过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的……
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