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染月解开外衫,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这鬼天气,比她想象的还要冷。
“怎么祥,他有什么反应不?”
“宿主,他现在就站在你斜后方的垂柳旁,但是,似乎并没有继续前行的意思。”
行!
她一咬牙,又扯下了腰封,外裙随之卷堆在了脚边。
“现在咋样?”
“宿主,他依旧没有再前进。”
姬染月在中衣的系带上纠结了许久,还是没能舍得把这最后一件御寒的衣物扒下来。
都怪这该死的天气,限制了她的发挥!
她干脆把鬓发松散开来,饰物全取下,堆在一旁,纤白的指尖在如瀑的发丝中穿行着,她将发丝全撩至一边,细嫩的一截后颈,便暴露在了泠冷月光之下。
水面上涟漪不绝,波光映月,川水沉星,倒映出少女清滟的面容,以及少女身后,一道高大的暗影。
终于上勾了!
“在这样的夜晚,在湖泊边洗浴,你会被冻死,淹死,亦或是,被男人——”
“你……你是谁?”少女察觉到身后有人,惊惶回眸,指尖拢紧微微敞开的衣襟口。
在视线触及月色下,那一道狰狞的鬼面之后,她瞳孔紧缩,下意识想往后躺去,手掌却一个撑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是故意撑空的,这样男人要救她的话,势必要与她产生肢体上的接触,这样的话,她就迅速使用技能卡完成一波反杀。
然而,男人如那夜在廊下一样,并没有丝毫要救人的意思。
就这么平静地注视着,湖面上水花四射间,少女被湖水彻底吞噬。
姬染月:“……”
草,这郎心似铁,她快演不下去了!
姬染月实打实的吞了好几口凉水,整个人冻得差点昏过去,但她的好胜心也彻底被勾起来了。
“救……救命,我不会……泅水,救——”她胡乱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整个人却下沉得更快了。
她的手陡然无力垂落,眼尾一滴水光坠落,像极了闪烁的星光。
男人隐在面具下的长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终于动了,只见他一个纵身,跃入湖中,连几点水花都不曾溅起,就将少女从湖中捞起。
两人肌肤相贴间,她才发觉,自己像被一块千年寒冰紧紧吸附住一般。
这个男人的身体,竟比这初春夜晚的湖水还要寒凉刺骨。
这个感觉,竟不像是洛玦歌,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姬染月咳了好几口水出来,全都报复性的吐在了他的衣襟上,她佯装难受,胡乱挥舞着双手,“不小心”地打落了他的面具。
四目相对。
男人面容平静,
而她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
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容,也没有丝毫易容的痕迹。
他不是,洛玦歌……
姬染月:“??!”
月色下,男人左颊下从眼眉一直蔓延至鼻骨的藤萝花纹,显出几分疏冷的妖异,这应该是他一直戴着面具示人的原因。
完了,这下子真完脱了。
他在少女怔忡之际,扣住她细瘦的一掌即可捏碎的下颌,“夫人深夜引我来此,是想要勾引我。”
此处,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不……您误会了,我已经有了夫君,我们十分恩爱,我又怎……怎么还会勾引旁的男子?”少女眸光闪躲,既窘迫,又恐惧。
“夫君?恩爱?”男人嗤笑一声,“夜夜分居而眠的夫妻,你跟我说,这叫恩爱?”
不是吧,他怎么知道她跟小良子,半夜是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的?
“那是因为我这几日身体不适,夫君体谅我才——唔!”谁也没就想到,男人会在这时候,覆身而上,以至于她一时无甚防备,竟被一路攻城陷地(大佬您好,这里只是接了个吻,不涉及任何脖子以下描述,跪求大佬不要禁!!!)
这绝对是个技术高超的老司机!
压根就不是当年的纯情少年洛玦歌能比的!
姬染月急促喘息着,整个身体瘫软在男人怀里,眸中水光迷濛,泛着秾艳的媚态。(只是一个拥抱,不涉及任何违规,大佬别禁我)
天命系统望着两个人头下的一片马赛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宿主,你现在还好吧?”
“你想听实话么”姬染月语调有一丝丝克制不住的扬起,“太……太TMD爽了!”
天命系统:“……”
它后面耳朵脏了。
“你……你松开我!”姬染月捡回了一点节操,双臂收拢在胸前,是一个抗拒的姿势。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我要回去,夫君还在等……放开我!”少女咬着下唇,眸光满是羞愤。
“要我松开也行,你回去后休了那什么名义上夫君,做我的,第四十七房妾侍。”
姬染月:“……”
大兄弟,你能别顶着那张帅得天地失色的脸,却说出这么油腻的低俗发言好不?
还第四十九房小妾,这确实不是在恶心她么?
“小天,快帮我打开系统的公会界面,把张良跟白起喊过来!”
既然这个男人不是洛玦歌,她就没有再同他纠缠的必要了,早点脱身才是上策。
“我好冷,您……您能先带我上岸么?”她轻颤着身体,试图远离他的模样,像极了落入猎人陷阱后,依旧垂死挣扎的羔羊。
也对,不能把人逼太紧了,这一次,她在明,他在暗,有的是时间,陪她逗弄。
男人将人抱入岸上时,张良正好赶至湖边,见两人湿透了衣衫,先是一愣,然后十分担忧的迎了上去。
“夫人,你怎么会……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少年解下身上系着的披风,正要替她盖上,谁料男人此刻一个轻旋,姬染月被猛得抬高,下意识攀紧了他的后颈。
张良望着落入泥地的披风,眸光有一瞬间的晦暗,又很快隐去,笑得依旧温和,“阁下这是何意?”
“夫……夫君,别误会,我不小心跌入了水中,多亏恩人及时相救,否则,我就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呜呜……”少女的假哭技术显然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眼泪说来就来。
她在男人怀里挣扎着,想靠近眼前的张良,“我好害怕,夫君。”
她现在冻得整个人都麻了,只想赶紧回马车换衣服。
至于两个男人间的暗流涌动,不好意思,她看不见。
这会儿,男人没再阻拦,张良将人接过,揽紧也些,便大步往回走。
抵在少年肩头的姬染月,看着身后的男人,在扣回那狰狞鬼面之前,冲她笑了笑,唇齿微动。
她会读一点唇语。
他的口型是在说——
“你注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