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年来到第七码头后就看到了重伤昏迷的王英。
王英躺在床上,全身都缠绕着绷带。
呼吸弱不可闻。
据郎中说,王英的双腿骨头多处碎裂。
右手腕的筋骨损伤也很重,就算今后恢复,恐怕右手也用不出多少力量了,和废了差不多。
商道年的心中出现了一股莫名的愤怒。
王英是他从总部带出来的嫡系,多次跟随自己出生入死。
对他忠心耿耿,而且武学天赋也不错。
如今这样,武学之路恐怕堪忧了。
尤其是武者在跨越大境界的时候,对于身体的条件要求非常高。
除非有其他机缘,否则,王英很难踏入劲境了。
商道年也没了休息的心思,阴沉着脸来到了议事大厅。
他微闭着双眼,右手不断的叩击椅子座。
王英昏迷之后,暂时代理码头主事的是一名普通弟子,名叫朱秀。
此时的朱秀额头上不自觉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朱秀不由得忐忑,三公子身上的气息比王英主事强太多了。
商道年一直不说话,朱秀也不敢开口,在座位上如坐针毡。
素来听说三公子仁义,对待下属极好,但是那终究是从别人口里传出来的。
他朱秀只不过是个渔夫出身的普通弟子,连力境初期武者都不是。
乍一见到帮派里的大佬,心中难免发慌。
“说说吧,怎么回事。”
听到商道年的声音,一直紧张的朱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定了下来。
他连忙起身拱手说道。
“禀告公子,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
“平阜县最近几个月局势越发的混乱,先是县令一家无缘无故被灭门。据说是招惹到了诡异。”
“而后镇魔司的统领因为调查这件事也消失不见。”
“可直到现在,郡府也没有派人下来。”
“这事如果发生在其他时候,一时半会倒也不会引起动荡,可因为地龙翻身的缘故,现在的流民数以万计。”
“这些流民一直没有得到及时的安置救助,所以烧杀抢掠事件经常发生。”
“有很多事情能够看得出来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卑职怀疑应该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前几天,一伙流民打扮的人趁着夜色杀进了码头,抢走了一批物资,这些都是还没来得及运送到总部的粮食,布匹和草药。”
朱秀说完之后默默地坐回原位。
商道年沉吟了一会儿,开口继续问道。
“伤亡抚恤都安排好了吗?不要让底下的兄弟们寒心。”
“禀告公子,暂时还没有,不过都已经和亲属或者本人解释清楚了,兄弟们也都能理解。”
“属下今天就发放抚恤,然后统计成册。”
听完朱秀的话商道年点了点头,这人倒是个办事稳妥的。
“那伙流民的位置能确定吗?”
朱秀皱了皱眉头。
“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在清理现场的时候,从一些流民身上搜到了一些画和一座木雕。”
“这些画上的内容和木雕一样,都是一个三首人像。”
“属下怀疑和一群疯子有关。”
“哦?疯子?仔细说说。”
“禀告三公子,这段时间在流民中渐渐地出现一些宣传神灵的传道人。他们宣扬神灵,布粥施衣,发展信徒。”
“属下得到的这些画像有点像他们宣传的神灵,不过属下只是猜测。”
“画像在哪?”
“禀告公子,在仓库。”
“待会取了送到我房间,你先下去处理事情吧,有事及时向我汇报。”
“对了,安排好之后,立马让人出去调查。”
“敢动我洛河帮,这事没完。”
……
……
……
商道年漫无目的的走在驻地。
码头虽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但是从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必然经历过一场混乱。
走到马槽后,他心血来潮的取了一匹马,他到要看看这平阜县到底乱到了何种地步。
为何还能波及到他洛河帮。
虽然第七码头是在平阜县境内,但是洛河帮几乎没有插手过平阜县的江湖。
平阜县也不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码头平白无故得罪洛河帮。
大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洛河帮也一直以青阳县势力自居。
黄沙,荒山。
奄奄一息的老人孩童在路边哀嚎,鹫鸟蚕食着腐烂的尸体。
风吹过,夹杂着一股烂臭味道。
商道年紧紧皱眉,路有冻死骨,古人诚不欺。
就在这时,前方一条分叉路口,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流民眼里透露着一股狂热。
正跪在路边,叩拜着一座破旧的木雕。
“灵神降世,普度众生。脱离苦海,求得神通。”
商道年嘴里呢喃,神存在吗?或许吧。
看来大乾真的乱了。
这幅场景让他忍不住想起前世蓝星那些王朝末年的邪教。
还有害得百姓家破人亡的传销。
……
……
……
“陈县令,清理鬼域刻不容缓,如今郡府支援迟迟未到。我们只得联合青阳县的本土势力了。”
箫远坐在县衙大堂里,看着上面的陈林说道。
陈林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身体偏瘦,眼神清亮,下巴三寸山羊胡。
“箫统领,我知道你报国心切,可像一会三帮这些本土势力,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们充当免费的苦力,可不容易。”
“这我也知道,可……”
“箫统领,不必解释了,鬼域之事老夫也有了解,知道现在是清理的最佳时机,否则等鬼域实力强大,可轻易毁灭青阳县。”
“这件事老夫可以将各个势力聚集在一起商议,到时候能不能联合起来,就靠箫统领了。”
“老夫乏了,如果无事,箫统领就去忙吧。”
“好,那就多谢陈县令了。”
感受着陈林冷淡的态度,箫远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
等着箫远彻底远去,陈林脸直接拉了下来。
“一介匹夫,想让老夫当枪,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来人!”
随着陈林话音落下,一名衙役从门口走了进来。
“把县丞和县尉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