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王白疑惑。
“也不是什么难事…且听我徐徐道来。”云齐心就地盘坐下,有些迟疑道:“不知道…阿白是否听说过‘傀术’?”
王白一愣,口中轻喃出一个词汇。
“傀儡之术?”
但说完后,他便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在这个世界,他也从未听长辈讲过与傀儡相关的奇闻异事,所谓傀儡术,好像也只是操纵木偶的技艺。
云齐心表情一僵,随之哭笑不得道:“傀,是傀奇之意,并不是傀儡的傀。”
说罢,他顿了顿,继续道。
“傀术,意指怪异之术,修炼傀术的异士甚至能够和玄奇诡怪相匹敌,掌通天彻地之能。
早些年,家中祖父便是在一名掌握傀术的异士那获得的这本鹤唳拳残本,这拳法才得以传至今日。”
“鹤唳拳是残本?”王白惊讶道。
要知道他的相劫拳乃是系统推演后的产物,俨然不弱于一些顶级拳术。但真正实战起来却只能与残本鹤唳拳相僵持不下。
仅仅残本,就有这等强度,若是收集完全,该有多么强悍?
“的确不可思议。”云齐心看出了王白的困惑,解释道:“但纵使强如这般,对那位异士而言,却仍然如同分文不值的大白菜。”
“?”王白不理解。
若真如云齐心所言,武学相对于傀术丝毫没有意义。
那么所谓的异士,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
内劲,化意,亦或是通元?
念头及此,他眉头紧蹙,心头忽然沉重下来。
“你说这些,是为了要我寻找异士的踪迹?”王白冒出个猜测。
“确实如此。”云齐心轻笑一声,“所谓傀术,另一种解释则是借诡异壮大自身,吞噬阴气入体,方可修成傀术。
而近日里邪祟横行,是最有可能令异士现身的时期。但如今诡异案件被衙门及帮派垄断,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介入案件。”
王白挠头:“所以…”
“阿白,你身为衙役,拥有职务之便,到时为我留意一下关于异士的消息即可。”云齐心诚恳道,能看出他对异士之事十分上心。
王白闻言不禁沉默下来。
云齐心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待他恢复职位,定然要参与城内大小诡事,只需留意消息的话算不得什么难事。
相对的,能够顺理成章地获得两门功夫,可谓是桩获利相当高的交易了。
“齐心,我可以帮你打听,但就算城内确有异士,我也不敢保证能够准确获得消息。”王白微微摇头。
“不妨事,帮我留意着就可。”
云齐心摆了摆手,面露苦笑。
傀术乃超凡之术,是寻常人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知晓的秘辛,怎可能轻易就能打听得到相关消息。
说罢,他又从身后拿出两本小册,递给王白。
“这其中,便是那两门功夫的手抄本,都属江湖上乘武学,与你的阳性劲力也毫不冲突,甚至起到相辅相成作用。
尤其是那铁衣功,是极强的横练功夫,修炼后在诡异事件下多少能有些自保能力。”
云齐心认真介绍道。
“这…”
王白顿时一怔。
铁衣功和童子功,本属同一种类的横练功夫,二者叠加起来,远比单独练习要获益更多。
再另外,就是这鹤唳拳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贵拳法。
而云齐心却能如此轻易的双手奉上。
见到对方如此真诚。
一时间,王白心中也不由得触动起来,于是连忙拱手道谢。
“多谢了,倘若得到消息,定然马上通知齐心兄弟!”
“保身为重才好。”云齐心笑着回应。
王白将册子收入囊中,再次拱手作揖后,便转身离去。
门外。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午时,街坊小巷间像是蒸笼般闷热,涌动着摸不着的热浪,几乎令人睁不开眼。
内城里飞尘弥漫,一如反常般的萧瑟和诡异,隐约能闻到些许腐败气息。
对此,王白没有细想。
而是第一时间朝着离家不远的药铺方向走去。
他打算再带些血药回去。
俗话讲,人是铁,饭是钢,药材之类外物的重要性远远比练武本身要重要得多。
如今体质提升迅速更是甚之。
前日购置的药材本以为足够撑个十天八天的,现下却早已消耗一空,食量可见一斑。
既此,
如若还按寻常个斤两的买,多少显得有些抠搜了。相应的,衙门的事务也得早些开始准备了,否则存下的银钱都快见底了。
刷。
一阵飞尘腾起。
片刻后。
王白便来到了祥心药铺前。
只见铺子里不见掌柜人影,只剩下几名小郎有气无力地扇着风,见来人走近,才稍微精神了些。
“你家掌柜呢。”王白疑惑道。
“掌柜的身体不适,回去避暑了。”一名小郎答道。
“原来如此。”
王白了然,随后指了指铺子里的木柜道:“给我包五斤血参,外加十斤红斑牛肉。”
这些异兽肉蕴含的阳性十分充足,寻常人吃下甚至会出现滋补过剩的状况,饶是外劲武夫,一顿也决然消化不下半斤。
为防止对方怀疑,他又补了一句,“是给衙门带的。”
“好勒。”
闻言,小郎立马动起身来,在柜子里抓起一把药用杆秤量起,
同时嘴也没闲着。
“说起来,今日可真是闷热啊。”
王白抬头看了看天空,“是啊,也该下一场大雨了。”
“这可说不准。”
小郎抬头,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乢下县啊,已经足足二月滴雨未落,上回这样还是在申景五年间,指不定,今年又是一场大旱。”
“大旱?”王白不由思衬。
穿越至今,他仍保留着科技时代的习惯,对于气候的敏锐度也比起原住民要差了几分。
大旱这类灾难,更是从未设想过。
“是啊,如今县周边的河水、麦田大多都干涸枯死,若是再不下点雨,恐怕到时又是饿殍遍野,惨不忍睹的景况哪…”小郎叹了口气。
“……”王白有些发愣,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旱灾饥荒之下,莫说旁人了,只怕到时候连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短期内,还有着衙门提供一定量的食物,不至于活活饿死,但若是长期没有补给,迟早供不应求。
念头至此,他心头忽的一紧。
这乢下县,只怕撑不了几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