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阳性内功!”
人群中,有眼尖之人发现了王白周身浮动的纯阳气血,大声惊呼道。
“内功?这头怪物…是人?!”
“这劲力和拳招,显然是有拳术章法的!”
“莫要乱说!这还算是人???”
在场的街坊哪里见过如此骇人惊闻的场面,闻言后,多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其中不乏一些学过武功的人,仔细观望之下,发现对方依然是人类,此时更是心头惊悚。
若说诡物如此凶悍,倒还有几分因果关系,但要说单纯练武练的这幅模样,未免就显得太荒诞不经了…
就在这时。
有人出声喊道。
“还愣着干啥,快去报官呐!你们要眼看着街坊被这头怪物给拆了?!”
“说得没错,报案!快些的好!”
众人闻言,登时如梦初醒。
“对!找衙门捕快,看看捕快有啥办法不。”
“捕快…?捕快能拦得下这头怪物?”
说话这人声音有些发怵,明显是被王白的破坏力给震慑住了。
很快。
街尾穿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此处距离县衙门,也不过一里路。没几个眨眼功夫,便有不少身着乌黑公服的捕快闻讯急匆匆地赶来。
“这…这是何物?”
迟迟赶到的罗武捕头,怔怔地看着众人眼前的这头肌肉怪物,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此人,看着有些眼熟。”
捕快中,有衙役瞥见了王白的侧脸,不禁犹疑道。
“不会是新晋捕头,王白吧?”
“咦…?真是诶!”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惊呼不止。纷纷谈论这名叫王白的捕头究竟是为何人。
而此时。
街坊另一头,王白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汇聚着浑身解数,将力道暴力轰击在深达数尺的巨坑中。
轰!!!
一拳轰下。
漫天漂浮的黄沙几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以王白为中心,朝着四处涌散。
几乎化为赤红色的气雾源源不断地从他周遭数万个毛孔中喷射而出,汇聚于网状的血膜中。
如同万千河流汇聚大江。
在场众人几乎感受到脚底板那明显的震动,宛如地震一般。
一名衙役有些站不稳脚跟,感叹道:
“这…真的还算是人吗…”
虽然,众人不止一次发出这个疑问,但依然压不下内心那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远处。
那足以站下十数人的巨坑中,只剩几乎化为焦炭的尘土泥灰,以及其中残余不多的灰白色骨粉。
“呼…”
王白长吐一口浊气,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深坑。
下一刻。
他的身形迅速缩水,只是刹那间,便从肌肉虬结的人形凶兽,变作了颇显瘦弱的身材。
原本空气中充斥的灼热之感,也因阴阳调和而渐渐消散。
此时常态下的王白,虽仍比常人要壮硕不少,但剧烈的反差却显得他极为瘦小。
“捕头…我们要上前去吗?”
一名衙役朝着罗武问道。
“没事了,先处理一下街坊们吧。”
罗武不愧是身经数十案的老牌捕头。
此时见状况平静下来,也是极快地就恢复了果断的领导力。
数十名衙役按照罗武的指挥,逐个分散了街坊邻居。时间很快过去,整条街便只剩衙役数十人。
“腰牌,没了。”
另一头,王白裸着身子缓缓蹲下,用无奈的眼神望着坑洞中的些许骨粉。先前那畸变后坚硬如钢铁般的骨骼,这时也都被碾作骨粉与泥土拌匀混合。
他几乎不用怀疑,在方才那拳之下,再坚韧结实的腰牌,也只能落下粉末无存的下场。
原本,王白只是想用最温柔的方式将其打死的。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崔常这小子,就硬是要作死,非要飚一泡口水在他脸上,激起他的狂暴情绪。
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就已经不成形状了。
“王捕头…是你?”
这时,打头的罗武壮着胆子走近,颤声问道。
王白闻声望去,便只见一干衙役朝着他靠近过来。
领头出声之人,则是配备雁翎刀的捕头,此人身形高大,五官硬朗,气质非同一般。
此人,正是一班的捕头,罗武,其人如名,为人十分武断。
一手快刀非比寻常,对土匪盗贼之辈向来毫不手软,在黎民间也留下了无比凶悍的印象。
“嗯,是罗捕?”
王白面无表情,沉声道:
“本捕头方才缉捕贼匪,妨碍到罗捕头了吗?”
“……”
你特么管那具畸变诡异叫作贼匪?
罗武抽了抽嘴角,一时间竟被堵的哑口无言。
他回头扫一眼手下捕快的神色,这才微微躬身作揖,客气道:
“既然王捕头缉盗成功,那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让在下处理就好。”
“嗯,辛苦了。”
王白也不逗留,回身重重一蹬,身子便如离弓之箭般弹射出去。
只是一眨眼功夫,就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只余下众衙役,大多还未回过神来,直到罗武出声打破了静寂。
“别愣着了,快将街坊收拾干净。”他冷声道。
“得令!”
闻言,一干衙役迅速配合起来,将满地的残砖碎瓦装入袋中,另一批则抱来街坊的干草,在坑底铺满铺实。
罗武面色平静,见坑洞中塞满干草,一旁衙役用火石点着。
借着干燥的天气,火石一点就着,火光顿时从坑底冒起。
点点火光照耀众人面庞,闪烁不定。
面庞深刻如刀削般的罗武,此刻更是增添了几分捉摸不定的气息。
“咦?”
这时,一旁衙役顿下动作,随后从坑洞中挑出来一包脏兮兮的锦袋。
“罗捕头,您看。”
他将锦袋上的泥土拍净,露出其中精美的金色花纹。
“这…!”
看见锦袋的花纹后,罗武瞳孔猛然一缩,赶忙从衙役手中抢过锦袋,紧紧盯着锦袋之上的金色花纹,轻喃道:
“清河府衙…”
“头儿意思是?这头畸变的诡异,是府衙之人?”
“不一定。”罗武脸色沉了沉,将锦袋抛入火坑,任其发出噼啪的声响,这才面向那名衙役,缓缓答道:
“或许,和东林帮三护法恩诺有关,我只在他一人手中见过这只锦袋。”
“只怕东林帮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罗武眼神投向远方,眼底尽是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