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里坊?”
王白心下疑惑,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儿便是三里坊中?可这儿才是案塘坊啊?齐心,莫要糊弄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记忆里,鹤心武馆坐落的街巷,明明是叫作案塘坊的。
再往西过去两条街,才是三里坊的区域。
“没错。”云齐心闻言,只是浅浅一笑,答道:“但有一点你没记清,这儿的三里坊,包罗了许多坊市,其中就有着案塘坊在内。”
“那朝西那边的三里坊呢?”王白疑惑问。
“那是县西南的三里坊,与这儿同名,叫它三里坊也没错,但实际上…”
云齐心语气顿了顿,笑道:
“那边前些日子遭遇过诡异,现在只不过是个人去楼空的无人坊市,这儿,才是赵寻雁居住的三里坊。
她家中,便是坐落在此地不远半里处。陆家还未灭门时,便常常看见过赵武师途径此处,朝着家中方向走去。”
“原来如此。”
王白恍然大悟,不禁庆幸自己过来询问云齐心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随后,他又问。
“那你这两日里,是否在坊中看见过赵寻雁的身影?”
按县衙的规矩,死者尸首在被找回后,应当立即送回其家属,赵烈的尸首,应该昨日就由专人送回赵寻雁家中了。
也不知其反应如何。
“这么一说,昨日倒是见过一面。”
云齐心想了想,这才道:“看脸色确实不太好,大概还在为父亲的死感到伤心吧。怎么?你要去找她?”
“嗯,了解一下赵烈生平。”王白平静道。
云齐心不由无语:“那你应该知道,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吧…”
他语气中所指的,显然是说赵寻雁心情不好,近日不宜与人见面。
不过也是。
又有谁忍受得了,父亲刚逝世,就被人一通调查询问呢。
“不碍事,简单问问。”
王白起身,躬身拱了拱手,示意告辞。
他昨日在陆家中见到的赵烈,那股凶悍无匹的煞气,直到现在仍令他感到震撼。
那宛若以一人抵万军的飞将气势,令他心生向往,那才是他感兴趣的。
至于赵寻雁的心情…
讲实在的,她心里想什么,与他有关系吗?
正当王白将要踏出武馆门栏时,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阿白,等等,我也去!”
“怎么?”王白诧异道。
“唉,还不是怕你闹出什么幺蛾子,与你一同去看望看望。”云齐心叹了口气,解释道。
他前些日子就发觉到,自己这位兄弟早已不知何时性情大变,作风已不同往日,随着拳术的精深和实力强大起来,也变得无比肆意横行。
此次陪同前行,其一,是怕王白搞事情,其二,也是为了照看一下赵寻雁。
毕竟邻居一场,许久不见,也甚是担忧。
王白虽莫名其妙,但没理由拒绝,只好应了一声。
“行吧。”
二人离开武馆时,云齐心顺手在门上挂了一道乌黑铁锁,以防外人进入。
此时已是辰时,天色越见明亮,烈阳高照,燥热难耐。
王白在前,朝南边走去。
赵家便是在出武馆的朝南半里路远,在街道间兜兜转转,走过一道泥泞的案塘巷。
二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户不小的井子院落,朱漆大门上是黄铜兽面铺首,整体规模甚至比王家院子中还要大上些许。
不过,似乎由于家主去世,许久无人打理,院墙外尽是杂草青苔,显得有些杂乱。
王白也没客气,用力拍响朱漆大门,发出咚咚的响声。
良久,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何人拜访?”
一道婉转清脆的声音询问道,同时将门缓缓推开。
只见门中的女人一袭白裙,披头跣足,双眼显得十分红肿,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
但稍显透白的皮肤与如血般的樱唇,却能看出此人正值年华,一双杏眼却丝毫无光,晦涩暗淡。
赵寻雁看见门外两人,也不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