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循着土匪离去的踪迹,一路狂奔至县外的蜿蜒山路间,尘土飞扬,足有数丈之高。
他几乎将鹤唳拳的步法运转到了极致。
每一步踏出,都有数声鹤唳凌空狂鸣。
他的小腿胀大的如同大腿一般,将裤腿崩裂,露出布满狰狞爆满的青筋。
在其之下,那宛若虬结般的硕大腓肠肌上,同时布满了蛛网般的血膜。
每一道血膜上,几乎都喷射出极高温度的热浪,萦绕在双足间。
他整个人几乎化作一束黑影,一瞬万步。
嗤!!
重重烈风在眼前撕裂开,炸出层层白色气流。
这还远远不足他的极限。
若是全力发动血膜,使得内劲中压迫的气血充斥活性,浑身劲力勾连传动,将会爆发出更大的力道。
到时。
一步凌空踏出,瞬间掠过数十丈完全是轻而易举。
正当王白眉头紧蹙着赶路之时。
天边不知何时出了一丝变化,万里无云万里天竟浮出几朵漆黑的乌云。
渐渐的。
黑压压的乌云涌动起来,遮蔽了烈阳,宽阔切干裂的大地,顿时变得越发晦暗了下来。
按理来讲。
这种情况应是暴雨前的征兆。
可乢下县已然数月滴雨未落,又岂能这样轻易地就下一场雨?
但随着乌云越发密布。
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忽东忽西,俨然是数声雷鸣声响。
空气也越发沉闷下来。
只见,县城中,无数人抬头望天,面露喜色,期盼着大雨的到来。
“乌云?要下雨了?”
王白低喃一声。
他脚步一顿,凌空翻身,略显诧异地望了望云中若隐若现的闪电,神色有些发愣。
迟疑了一会。
他没再停留,眼神再度锁定半里外的一行土匪身影,神色转为阴沉。
“放心,不论下不下雨,你们今日都得死。”
话音还未落下,他噌的一声拔出雁翎刀,手臂如充气般膨胀蠕动。
轰!!
一声撕裂声响,袖口猛然被撑得炸开,周遭流转着灼人的扭曲热浪,气息恐怖至极。
“嗯?”
数十米外的五名两米多高壮汉察觉到热浪袭来,皮肤隐隐发烫,不由疑惑转身。
却只见凌厉刀光豁然一闪而过,伴随着刺眼的绿芒。
宛若盘古开天般,铺天盖地的横斩来。
目标赫然是他们五人,想要将他们一齐斩成两半!
壮汉们瞳孔猛然一缩,气血瞬间沸腾,纷纷持起金环大刀格挡。
“喝!!?”
一声雷鸣般巨响,五柄金环大刀竟齐齐如瓦片般碎落一地。
“你?!”
五名壮汉无不是一双惊恐的眼神,急促地喘着粗气。
他们虎口被生生震裂,袖口间不断溢出猩红的鲜血,滴落在干涸开裂的沙土中。
“阁下…是捕头?”
打头那名相对眼尖,望见王白持着的雁翎刀,一眼便分辨出是县衙门捕头配备的刀具。
念头及此,壮汉额头隐隐分泌出细密的汗珠。
要知道——
他们五兄弟,无一不是东林帮的香主,拥有内劲巅峰的强悍实力,随便挑出一人,都能抵过十名外劲武夫。
如此实力,却被眼前之人一刀击溃。
“难道是……王…白…?”壮汉支支吾吾地问道。
恩诺三护法的消息十分迅疾准确。
早在数日前,便通过安置于衙门中的细作,和从前派出的杀手回信,了解到了捕快一众人的大体实力。
这偌大县衙,唯有一人,拥有如此实力。
那便是王白。
“王捕头…你当真要与我东林帮不死不休?你不过是化意境的实力,且只有孤身一人。你可知,我帮中拥有此等实力的,可不在少数!”
“可我要杀了你们。”
王白将雁翎刀收回刀鞘,将拳头握紧,发出连串的炒豆子声响。
顿时——
一阵无形的热浪呈圆形四散,将他的长发吹得宛若钢鞭一般,根根炸开。
“我要你们死,和东林帮强不强,有关系吗?”
“你!!”
闻言,壮汉脸色霎地惨白。
“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我们命…我们……我们跟他拼了!!”
轰!!!
五名内劲巅峰的高手悍然爆发全力,将内劲运转到极致,竟发散出丝毫不弱于王白的高温热量。
“看来兄弟们还有一线生机!”
“王白!受死吧!!”
壮汉们急速蹬腿,将已然筋骨崩裂的手臂扬起,硕大的二三头肌高高隆起,竟隐隐呈现出横练功夫的特征。
“你们认为,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真是不自量力!”
王白重重冷喝一声。
几乎是同一瞬间。
他体内庞大的内劲赫然化作虬龙形状,朝地面狠狠一炸。
他所站的地面骤然形成巨坑,其中,发黑的焦土隐隐呈现高温的红色。
“死!!!”
王白那如同肌肉山堆般的身子陡然一震,水缸大小的巨拳竟闪电般砸出。
轰!!
眼看着巨拳裹挟着强烈气流袭来。
五人眼神无比惊恐,想要挪动脚步,但却丝毫不得动弹。
一声巨响过后。
五名内劲巅峰的强者,竟被一拳活活砸烂,成为一地血肉模糊的肉糜。
东林帮香主,身死!
这时。
暴雨终于哗啦落下。
从未见过的大雨,在久旱后落下,如同瓢泼也似。无数甘霖滋润着开裂的土地,填补着干涸的河流。
地面的血迹,碎点般的肉糜被毫无阻碍地冲净,与土地相融,成为大地的养分。
“吼!!”
王白仰天长啸,竟发出如同龙吟般的嘶鸣。
雨势越发见长,如同一层薄薄的纱雾,掩盖住他那硕大如山般的身影。
但却掩不住吟啸之声。
引得云霄之中,龙影绰绰,如蛟龙盘旋于雨中嘶鸣,呼风唤雨。
此后,乢下县的黎民每每谈到这天,便会吟一曲民谣。
久旱未逢雨,狂霖忽骤来。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