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支步卒悄然出现在无定塞后方,顺着早已打开的暗道继续向着未知之地进发。
而李兴则是甩开骑兵大部队,先带着典韦和随身的一千苍狼亲卫出现在了城中。
“参见主公!”
“这段时间辛苦了。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因为并没有急着赶路,李兴此时的状态十分饱满,怕了拍徐荣的肩膀问道。
“末将已准备妥当只待主公下令。”
“敌军情况如何?”
“这些时日下来,敌军损失约在四万人左右。据末将探查,敌军大营夜间防备松懈,夜间攻城人数不多,约有数千人,皆是杂兵。”
不过是填土工作箭矢之下精锐和杂兵没有区别,张举等自然是拿杂兵充数。
“张纯张举部与乌桓所驻扎之地是在一起吗?”
“不错,皆在河暗原,但张纯张举部驻扎在北侧,乌桓军驻扎在南侧。”
“果然。”李兴心中了然。
乌桓与张纯张举也是貌合神离,二者为了堤防对方同时避免摩擦,自会作出这种选择。
“主公意欲逐个击破?”
徐荣是知兵之人,一眼便看出了李兴的想法。
“乌桓历来亲附朝廷,即将上任的刺史对于这些异族又偏向怀柔政策,尽数剿灭于朝廷不好交代。而且,若是我凭借一己之力消灭了这足足二十余万叛军,朝廷会作何想法?天下人又会作何想法?”李兴颇有些忌惮道。
“这些乌桓兵,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即可,只要消灭了张纯张举的叛军,此次叛乱就算平息了。新来的刘刺史会妥善处理好这些乌桓人的。”
其实若不是张纯张举自己作死窥探辽东,李兴是不愿意出兵的。
虽然能打得过,但是一来损兵折将、好处不多,二来还会引起朝廷的忌惮,得不偿失。
届时一纸调令让李兴前往西凉平叛,亦或者明升暗降将李兴调离辽东都会令李兴十分被动。
徐荣心细,自是明白了李兴的意思。
“主公远虑!”
“要尽快结束此战,高句丽最近又不安生了。”李兴若有所指道。
挟寇自重。
为了避免被动,高句丽总是时不时地会南下,李兴借此推脱,同时向朝廷“求援”。
三年来,李兴上报了不少次的“战损”和“战果”,每次数目都不大,却未曾得到朝廷一兵一卒的支持。
对于朝廷而言,辽东安危无关紧要,只要李兴能勉强支撑得住,不出大乱子即可。
李兴也“不负朝廷所望”,“艰难”得抵御着外敌入侵,未曾后退。
是夜,叛军营寨内,士卒正在休息。
无定塞已被牢牢围困,周围再无其他敌人半个月下来,便是张纯张举也不禁放松了警惕。
营寨周围并无多少士卒值守一片安静。
忽然一道道黑影出现在了营寨周围。
“文远,此战你且随意施为,有我二人为你押后。”望着不远处杂乱的叛军营寨,高顺淡淡道。
心中激动不已,但张辽还是十分平静的抱拳道:“多谢二位将军。”
高顺轻轻点头,看向麹义。麹义也轻哼一声示意明了。
虽然不明白李兴为何如此看重这个毛头小子,但高顺都发话了,麹义也就不再多言。
也就是高顺,若是换做其他人,麹义估计丝毫不会给面子。
张辽自然清楚在这二位将军眼中自己并不算什么。
虽然他统帅着一万步卒,眼前两人各领兵不过千人。
但真打起来,他这一万步卒怕是都不够对方热热身的。
有这样两位大佬压阵,张辽自然安心不已。
目光炯炯的盯着远处的张纯张举军营寨,张辽默默等待着战机的到来。
无定塞下,叛军还在不断的运输着沙土,忽然听到一声轻响。
附近所有人不禁抬头看去,只见一大块城墙忽然砸落在了他们铺好的沙土之上,城墙内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还不待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低沉的马蹄声从洞口响起。
月光之下,依稀只见一道道黑影从洞中冲了出来。
“快跑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些杂兵还是条件反射的喊叫着向着后方逃窜而去。
铁骑突出刀枪鸣,还没待他们跑出几步,胸口便已被长矛贯穿。
数十名骑兵在前引路,遇到叛军所挖的坑道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木板扔在上面,以免后方骑兵陷蹄坑中。
近万铁骑紧随其后,顺手收拾了附近的杂兵,并没有追击,而是直奔叛军大营而去。
太史慈一身银甲、手持狂歌戟冲在最前方,英气十足。
“不好,快去通知张将军,敌人要袭营!”
负责督战的叛将很快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道。
然而,已经迟了。
他们的马速根本赶不上辽东军,眼睁睁的看着铁骑消失在面前。
叛将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调集大军来到无定塞城墙下。
然而,掉落的城墙已经伴随着机关转动原样安回,整个墙面根本看不到一丝破绽,仿佛此前发生的一切如梦泡影。
迎接他们的是城墙上早已准备好的密集箭雨。
丢下数百尸体,叛将只得急匆匆的率军向着己方营寨冲去。
黑暗之中,大地发出了轻微的颤抖,低沉的声音隐隐浮现。
自幼在马背上长大、以杀敌为生的乌桓军立刻便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呼喊着起身上马准备迎敌。
然而十数日的疲乏,匆忙之下整片营寨依然乱糟糟的一团。
张纯张举营中混乱更甚。
他们才是这些时日进攻无定塞的主力,神经早已紧绷到极致。
骤然听到乌桓军的呼喊,竟直接爆发了营啸。
一直在旁窥伺的张辽自然不会错过如此战机,毫不犹豫的率军杀入了叛军营寨。
与此同时,太史慈所率的骑兵也已赶至。
南北两面夹击,直将张纯张举的大军尽数包围。
姬成则是率领着三千铁狼骑,从侧翼来回穿插不断屠戮着乌桓军。
高顺与麹义率军钉在张纯张举的营寨与乌桓营寨之间,不让乌桓军先来支援。
深夜之中,三支王牌部队皆爆发出了恐怖的战力。
赤红色、深蓝色、黝黑色的血气各自勾连,耀眼无比,令人不敢直视。
乌桓军队但凡稍稍靠近便尽数覆灭。
慢慢的,十数万乌桓军纷纷南逃。
三千铁狼骑、一千陷阵营和一千先登死士,愣是仿佛驱赶羊群一般,追杀着南逃的乌桓军。
丘力居带着亲卫疯狂地南逃,眼中满是恐惧。
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敌人,在对方面前,自己的军队仿佛孩童般稚嫩。
触之即死、靠近即残,他身边大半的亲卫都被葬送了。
好在李兴也没有对乌桓追杀殆尽的想法,只是稍微展露了下战力,在斩杀了几千乌桓军后就放缓了追击的脚步。
而没了乌桓军相助,独木难支的张纯张举军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