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潘将军与华雄大战了数十回合,最终不敌,死于华雄手中。”传令兵慌张闯入盟军大营。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面色大变。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敬潘凤的那杯酒之中放入了化血散,潘凤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和华雄大战数十回合,简直不可思议。
对于潘凤的武艺深感惊诧的同时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所下的黑手,否则真的难以除去这一大敌。
而李兴却是稍显失望。
袁绍的手笔他隐约猜到了,此前与其亲卫交错间,他利用元珠将酒水暗中偷梁换柱,但结果终究还是没能改变潘凤的结局。
看来这位所谓的冀州上将,虽然确实有两把刷子,但实力也只是如此。
看着一脸悲痛的韩馥李兴心中暗暗摇头。
有些人,被人卖了怕是还不知道,还帮着别人数钱。
铁了心的为袁家卖命,但最终却也只能是落得个如厕自杀的结局。
韩馥作为袁氏的门生故吏,他的冀州牧是董卓封的,这也致使他曾一度在董卓与袁绍之间摇摆。
但诸侯讨董事件的发生,令他根本没得选择。
若是支持董卓,非但无有大义,而且怕是袁绍会直接借机以盟军之力把韩馥灭了。
性情恇怯、才能平庸的韩馥根本无法在乱世中生存,宛若一个无头苍蝇一般,昏招迭出,终不免被袁绍拿下的命运。
除了这两位知情人和一位受害人外,其余十五路诸侯也纷纷大惊失色、叹息不已。
“潘凤乃河北名将,竟然连其都不是华雄对手,唉!”
袁绍闻言,叹了口气道:“可惜我麾下上将颜良文丑不在,否则,他们二人只要有一人在此,还怕什么华雄啊!”
早已做好了战略谋划的袁绍为了保存实力此次带来的并非精锐,精兵强将都在渤海驻守。
但现在看来,似乎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若是因为区区一个华雄就被拦在了这里,那他这位袁盟主无疑就成了一个笑话。
李兴此时表面慌张,实际却是稳坐钓鱼,目光时不时不经意的看向孔融身后。
“大哥,不若由我上吧。”张郃忍不住道。
“二弟,你可有把握?”
刘备此时心中也十分纠结。
他虽有心缴贼、扬名天下,但华雄明显不是个软柿子。
他担心张郃敌不过,将自己麾下唯一的战将搭进去了。
“大哥放心,便是不敌,郃也有把握自保。”张郃面露坚毅之色。
参加讨董以来,他们一直依附于孔融麾下,被十八路诸侯所无视。
他深知自己兄长心中的抱负,若想在此次讨董之中有所收获、获取名望,须得有拿得出手的战绩。
因此他才不得不选择拼一拼。
刘备稍显犹豫,但还是咬着牙道:“二弟你且小心,若是不敌,撤回便是。能于华雄手中全身而退也足以扬名。”
他不是曹操和李兴,有着雄厚的实力或名望为基础,可以一直藏拙保存实力。
不过几百弱卒的他要想闯出名头,必须得豁出去。
“明白,大哥。”张郃点头道。
对于刘备的想法,张郃十分清楚,自是不会如潘凤一般明知是死也要舍命一搏。
起身出列,张郃沉声道:“盟主,小将愿与华雄一战,还请准允。”
并无关羽那般极度的自信,自忖比之潘凤强的有限的张郃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汝为何人?”
“此乃刘玄德之义弟,张郃。此前于黄巾之乱中表现不俗,数解北海之围,武艺非凡。”孔融开口道。
长袖善舞的刘备虽然因实力弱小不受众诸侯重视,但腆着脸自称的汉室后裔也让他在诸侯之中小有名声,起码混了个眼熟。
“你可有把握?”袁绍不禁问道。
连败两场,若是再不敌,怕是盟军的士气就要没了。
此时众诸侯都在冷眼旁观,尽管不太相信眼前这小将,但袁绍也难有其他选择。
“斗胆一试,必不堕我盟军之威。”张郃沉声道。
“好!”袁绍亲自起身,再度端起两杯酒。
将一杯递与张郃,袁绍正色道:“将军敢于迎战华雄,这份勇武令我等自愧不如,请满饮此杯。”
“多谢盟主!”张郃将酒一饮而尽,转身持刀便走,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气魄。
李兴在一旁无不恶意的想着,若是这杯酒也有毒该怎么办。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如果说之前是为了削弱韩馥的实力,那么现在袁绍已是不得不为韩馥之死擦屁股,否则人心便散了。
在场众人中,袁绍可能是除了刘备外,最希望张郃能够取胜的人。
“咚!咚!咚!”
战鼓声如雷鸣一般响彻天地。
张郃微调内息,紧紧握住手中大刀。
与潘凤一般,他的身上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但是与孤傲的潘凤不同,张郃性格更加沉稳,对大局看的更清。
只要能与华雄战上几十回合,便是他败了,对刘备而言也损失不大,反而更有可能会因此收益。
毕竟能与华雄交手几十回合,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
而如果他与潘凤一般,将主公和自身的荣誉看得太重,一旦身死,刘备将再无依靠,如断双臂。
“来者何人,吾不斩无名之将。”华雄朗声道。
张郃见华雄右肩血迹斑驳、气息稍显紊乱,微微皱眉:“河间张儁乂。你身上有伤,可暂且退去养伤,择日再战。”
“哈哈!”华雄手中大刀轻舞:“些许小伤何足挂齿,便冲你此言,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听到华雄如此猖狂之言,便是张郃脾气不错也是心中微怒。
也不多言,策马持刀,迎面相向。
二人都是用刀的高手,初一交锋便知道了对方的斤两。
“果然不愧是能够斩杀潘凤之人,果真武艺过人。”感受到对方与自己几乎不相上下的力量,张郃不禁暗道。
“联军之中当真藏龙卧虎,随随便便竟都是这般强者。”
华雄心中的战意愈发高昂。
有意借对方之手磨练自身的华雄手段尽失,双方你来我往,刀锋交转之间令人眼花缭乱。
看出对方将自己视作磨刀石,张郃心中怒意更甚,但招式不乱,以守为攻,稳若磐石。
数十招过后,久攻不下的华雄情绪开始焦躁了起来。
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甚至对方还要略逊自己一筹。
但奈何此前与潘凤作战,血气消耗过大且受了些许小伤,慢慢的他竟感到有些体力不支。
张郃此时呼吸也已紊乱,但目光平静如初。
“受死!”
华雄见如此难以取胜,一身血气爆发,直接开始拼命。
刀锋如芒,疯狂向着张郃全身各处扫去。
张郃依然老成持重,举重若轻的将华雄的攻势一一化解。
倏然,张郃发觉了华雄狂怒之下的一丝破绽。
目光如电,转瞬之间,肝脏穴窍疯狂跳动,体内木行血气尽出,将双臂与手中大刀包裹。
木炼于筋、集于眼、长于爆发。
一道碧芒闪过,张郃与华雄皆停滞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感受到脖颈处的一丝凉意,华雄嘴角微颤:“好好手段!”
言罢,身首分离,从马上跌落。
张郃摸着小腹的刀伤,重重的吐了口气。
此战胜的着实侥幸。
他与华雄武艺不过伯仲之间,靠着血气属性克制他或许能勉强压过对面一头。
但他一开始的目的便不仅是胜过对方,而是杀了对方。
虽然华雄状态不佳,他胜之不武,但是为了刘备的大业,他不得不如此。
先示敌以弱,消耗对方的精力,再趁对方疲惫不备之时,一击致命。
此战华雄是死在了张郃的心计和算计之上,否则以其武艺和胯下宝马,断难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