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朱由检因要早朝,起了个早床。
王承恩正指挥着八名宫女伺候他穿戴。
这种事本是由太监负责,即便太监都是阉人,朱由检也把他们当男子,实在忍受不了一群男人帮他穿戴,自然也把这规定给改了。
都不让近侍王承恩插手这种事情。
就在八名宫女帮他穿戴时,魏忠贤竟来求见。
“爷,钱大人为了迎接后金使者团,硬要朝臣靠近黄极门位列两旁,还非常坚持……”
魏忠贤的禀奏,让朱由检的眉头都不由得微微一蹙,眸露寒光。
这样的安排虽合礼节,却也代表着对野猪皮使者团的重视,甚至是视他们为贵宾。
但在如今这种时期,也有向野猪皮示弱乃至是谄媚的节奏。
最为重要的还是,文武官员靠近皇极门,即会距离天子更近,也是对野猪皮使者团的夹道相迎,一旦清杀开始,会影响到锦衣卫的行动,也有可能造成混乱的局面。
“记住,你现在有替天子行事的权宜。
钱谦益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在面前蹦跶吗?
他要阻止就掌掴他,若继续阻止便杖责,打到他没办法蹦跶为止。”
朱由检没等魏忠贤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冷然说道。
让魏忠贤都被吓得不轻,连忙道:“臣……已有数,这就继续前往安排。”
朱由检挥了挥手,魏忠贤这才躬身退去。
穿戴完毕,又在宫女的伺候下,不慌不忙地洗漱好,朱由检这才慢慢地前往皇极门。
经过皇极殿中,能敏锐地捕捉到暗藏的锦衣卫,且蕴藏着棱棱杀气。
来到皇极门前,所有朝臣已经被迫退十余丈,距离皇极门更远肃立。
甚至已经将主要的通道阻住,野猪皮使者团一旦前来进见,就只能走旁侧小道。
魏忠贤确实挺会揣度圣心。
安排让朱由检非常的满意。
“陛下,魏公公太过分了……”
朱由检走出皇极门,刚坐在龙椅,钱谦益不从朝臣中走出,想要告状。
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
“给朕掌他的嘴,打到朕满意为止。”
朱由检没等钱谦益说完,便冷然喝止。
直接把钱谦益给震惊到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看着他反应,朱由检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
骨子里都透发着懦弱,也把他这个天子想成跟他一样的人,还真是可笑。
就在钱谦益震懵当场时,魏忠贤已遵旨行事。
直接派出人前,恶狠狠地掌掴钱谦益的脸。
打得他惨叫连连,嘴里很快就溢出血来。
虽然即将接见后金使者团,对大多数朝臣来说,这都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就算有些朝臣比钱谦益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加不堪,但他们没暴露出来,导致他已经成为满朝朝臣鄙夷与不屑的对象,即便在这种时刻被掌嘴,也没有人为他说话。
当钱谦益被打成猪头后,朱由检这才喝停。
都懒得假惺惺地让朝臣禀奏,直接下旨,让野猪皮使者团进见。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差不多一刻钟后,野猪皮使者团百名成员才出现。
因为主路已被朝臣堵住,即便他们脸色不悦,却也只能从旁侧小道行向皇极门前被空出来的偌大广场。
悄然观察,确实能隐隐看出,多为汉人。
即便也有野猪皮的人参杂其中,但这个使者团却依旧以汉人为主。
当百名使者团成员齐聚皇极门前广场,全都傲然而立,并不按照明室的臣子见礼。
“我朝礼部尚书钱大人对朕保证过,说尔等皆会以天子礼朝见朕。
现在却不下跪请安,是何道理?”
朱由检高坐在龙椅,微眯着双眼俯瞰着野猪皮使者团,冷然地问道。
“我等皆为大后金的子民……”
“朕听闻但凡汉人,不管是被俘还是归顺后金,皆为奴隶。
什么时候奴隶也配称子民了?”
封建王朝虽然已经持续近两千年,但野猪皮直接开历史的倒车。
历史中,野猪皮入关夺得天下后,可以说是半封建半奴隶社会。
这次的使者团多为汉人,必是归顺于野猪皮,自然就是奴隶了。
运气好点当贝勒乃至是大汗家奴,运气差点则成有功者的奴隶。
要是一切都不改变,前者还会在未来成为皇室宗亲的包衣奴才。
以奴才的身份称子民,简直就是笑话。
朱由检的话,让为首的使者脸色瞬间就变得异常难看。
却又没有办法狡辩。
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本只是用这种说法想要给这明室昏君一个下马威,现在却被明室昏君直指他们为奴才,根本就不配称为子民。
如果还要为此力争,即争论不过,甚至还是对他们主人的冲撞。
这个该死的昏君,果然只是昏而不蠢。
甚至很聪明,几句话就已经让他们下不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