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将对方的手握住。
沈舒蔚缩回手,有些防备。
“你是谁?”
“我是顾淮。”
“骗人!”沈舒蔚立刻甩开手,果断的下了定论,她握住被子,身子往后缩了缩,手背的点滴针很碍事,因此沈舒蔚伸手准备拔掉,顾淮制止了对方。
沈舒蔚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也拿捏不住什么,只感觉气愤。只说:“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要伤害我到什么时候?一张请柬还不够吗?或者你旁边还站着珍妮佛?”
这个女人其实在感情中很要强。
她时常将对工作的把控作用于生活,她对他所产生的占有欲并非表面那么云淡风轻。
“你好,打扰一下现在可以进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顾淮赶紧站了起来,给医生让出路来,站在旁边。询问道:“她怎么样了?为什么……”
说到这,他指了指眼睛。
“噢,暂无大碍。”医生说:“这位小姐应该是刹车的时候,后脑受到撞击,压迫了神经导致暂时性失明,现在我们需要为其换药。”
医生的出现,让沈舒蔚安定几分,随后,护士就开始给沈舒蔚换药,医生则是让顾淮跟他出去一下,到这个时候,医生才对顾淮说出了实情。
“顾总,沈小姐昨天半夜也醒来过,因为有些高烧所以说了些胡话,那个时候还是可以看得见的,她说起了您的婚礼还有你的名字……咳……”崔医生顿了一下,也没有解释。
顾淮的新闻身边的人多少也了解,沈舒蔚这么一说,自然崔医生就明白了。
等顾淮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他才说:“也许是心里面……憋着事儿,所以导致的失明,具体什么时候能够看见,我们也不知道。”
“那她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
顾淮一听,就明白过来。
“不,”
医生说。
“失明,即使是暂时的,但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很不方便而且会造成困扰的事情,因为我们生活大部分时候是靠眼睛来进行日常活动,如果照顾不周的话,可能会出现焦虑症,她应该很需要您的陪伴。”
他谢过崔医生,站在病房门口,看护士给她在手肘手腕换药。
陷入了沉思。
护士离开后,顾淮缓步靠近了对方。
“刚才你听到了吧,失明只是暂时的。”
沈舒蔚点头:“请问你是谁?”
或许是因为嗓音,她并没有听出他来。
“我姓湛,”顾淮缓缓走进她,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到。
“夏琳琳将你托付给了我,我想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办理出院,调配一个随行护士就可以的。”
沈舒蔚想了想,却有些头疼,只简略做了打算,就说:“嗯,这样也好,回家之后可以办公,湛先生麻烦您了。”
无论如何,先回家是最好的,毕竟家里有熟悉的一切。
“那我叫人安排车。”
过了一会儿,顾淮再一次回到房间,礼貌又客气。
“沈小姐。”顾淮停顿。
此时已经没有打点滴,他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女人,柔顺的波浪卷随意披散着,眼神略微有些茫然,少了平常时候的果决和直肯,多了几分柔和。
“抱歉了。”
顾淮说完,躬身将对方一把打横抱起。
男人身独有的荷尔蒙气味混着古龙水在沈舒蔚的空气中弥漫。
他们虽没有到那一步,但经常的耳鬓厮磨早已经让沈舒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顾淮,放开我!”
“别闹。”顾淮语气很温柔也很淡定,对方那么不想见到他,他本想冒充个旁人,谁知那么快就被她猜出来。
他抱她走到门口。
“放我下来!”
“给我个理由。”他停下脚步。
今天3月18,星期三,工作日。
她瞎了,但很清醒。
他已经举行了婚礼,现在的顾淮大约应该称为,珍妮佛的丈夫。
“你很脏,我并不想跟已婚男人有什么瓜葛,虚伪,又肮脏。”
顾淮嘴角提起一丝微笑,“哦。”
他继续走,嘴里还欠揍的说:
“怎么?”
“你嫌顾夫人不是你?”
沈舒蔚在他怀里不好动弹,使劲掐着他手臂,默默的咬牙切齿:
“我不稀罕。”
窗外雨点打在玻璃的声音啼啼哒哒,车内空气很静谧。
沈舒蔚闭目养神,顾淮也就专心开车。
她有些生气,而顾淮在这件事情面并未提起什么,她便有些闷闷,想那么多不如工作,于是从包里摸出手机,那个什么……她停顿。
“打给谁?”
“麻烦你了顾总,打给子华。”沈舒蔚说。
顾淮拿过手机,替沈舒蔚拨通了电话。眉头打结一般皱在一起,有时候她对他的礼貌里面似乎总是在“刺激”他。
她不能确定眼睛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但鼎尚的新闻会影响到很多企业的发展,特别是董事会人员变动,她已经密切注意了好久,不想在这个时候错失什么。
“主编,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随时向您汇报情况,不过,您这次的事情难道不是……我怀疑恐怕有人想加害。”
“呵。”沈舒蔚握住手机紧了紧,发出一声轻笑。
“这次不是,你安心工作。”
交代完之后,她便挂断了电话。害她的“凶手”就坐在旁边!
如此一来,沈舒蔚心情才终于似找到了突破口,在令她窒息的闷痛感中缓和了几分,她在那几天将自己塑造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将顾淮留在她家里面的所有一切都丢进了垃圾桶,将房子里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通,她才不想,当一个被抛弃之后又怨又怜的女人整天期期艾艾,就当做不认识,就当做,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顾淮绕道她那边打开车门给她解安全带。
他抱着她,临近门只冷漠的留给小田一个背影和一句淡淡语气。
“你滚吧。”
他一心只想将沈舒蔚安顿好,因此也没有注意到什么,他只是感觉一种危机感扑面而来,也许是因为尚允睿,也许是因为家族战,也许是因为。
也许只是因为,她对他单臂勾过肩头,指尖划拉在他脖颈出残留的舒痒。
他躬身将她放下,鼻尖擦过的体温突然让热度升,他握着她的手。
察觉到对方凑过来的唇,沈舒蔚偏头躲过,并说:“顾夫人可好?”
她只是想提醒他有妇之夫的身份!
顾淮缓缓吸了口气,呼吸深沉的从内里挤压出来,在房间显得放大且明显,但也许只是因为,此时的两个人,靠得很近。
“跟你没关系,”讲完,顾淮不自知滑动喉结,内心隐隐觉得对方口里提的顾夫人越发具体起来。
那句顾夫人,她可是介意得很。
算了,懒得再说。
他只管凑去猛的亲了她一口,她有些措手不及,顾淮转而婉转缠绵的手摸着她细长的脖子,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其实,从她答应作为顾淮的几分之一,争风吃醋开始,早已经做好了臭不要脸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