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神”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被旅店服务员赶出去，方文宁原本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的，但是，被赶走的那个小乞丐回头看过来的视线却被方文宁敏锐的捕捉到了，这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不是那个视线有多么纯洁，多么天真。不管多么单纯的人，在沦为乞丐，经历过人生冷暖之后，都不可能继续像原来那么单纯。

引起方文宁兴趣的不是单纯，而是复杂。在那个小乞丐回头看向服务员的时候，她的眼神中带着仇恨、愤怒、哀伤、绝望的情绪。但是，在拥有这些负面情绪的同时，其中却还混杂着拒绝、犹豫、愧疚与不忍。

“真有意思，说起来，我好像还没试过那一招啊。魔界的那些人和所谓的女神好像都用的很精通啊，不知道我这个人类，会不会有效呢。”

看着服务员把小乞丐赶走，方文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他很好奇那位小乞丐之后会去哪里，他同样很好奇，为什么他的眼中会出现完全相反的多重情绪。

“客人，您要去哪？晚饭马上就要好了。”注意到方文宁向门外走去，刚刚从门外回来的服务员好意的开口提醒道。

“先放着吧，或者晚点做也行，我有事出去一趟。”随意的挥了挥手，方文宁越过服务员的身边直接走出了门外，向着前面已经走远的小乞丐追去。

一路跟着前面的小乞丐，方文宁并没有直接追上去，只是远远的吊着，看着他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却在别人的喝骂与鄙视之中失望前行。

当夕阳完全没入西面，天空逐渐被黑暗所笼罩，点点星光点缀起整片星空之后。空着双手，一无所获的小乞丐终于没有再继续走下去，而是钻入了小巷，开始向着既定的目标走去。

看他在小巷中熟悉穿梭的样子，恐怕他已经把城市的所有曲折道路都摸遍了吧。可惜，这种熟悉并没有让他过得更好，走了那么多路，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可恶，那些混蛋，总有一天我要他们全部跪在我面前赔礼道歉。”穿过一条条小巷，小乞丐终于回到了自己暂时的小窝之中，而在回家后的第一时间，恼怒的声音就在小巷的深处响起。

这是一座位于小巷深处的破旧屋檐，背后紧靠着城墙的一侧，前面则是贫民区的贫民都不愿意来的垃圾场。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恶臭，但这却是小乞丐最重要的保护层。

“菲妮，又在说这种话，人家明明都没有帮我们的义务，说不定他们家里也很困难哦。”明显不同于之前的轻柔声音响起，安慰着前一个声音。

“菲娜是你太好心了，他们怎么可能有困难，那么多好吃的，就算分我们一点又怎么样。连吃剩下的都不愿意给我们。”恼怒的声音再次响起，被称之为菲妮的少女显然不像菲娜那样想得开。

“好啦，别抱怨了。把我们之前留下来的面包吃掉吧，走了一天都饿死了。”丝毫没有被菲妮的恼怒影响情绪，菲娜的声音一如刚才的活泼、开朗。

“吃完可就没了，如果再弄不到吃的话。”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中，菲妮的抱怨显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

“果然，很有趣啊，那个小家伙。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出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在距离小乞丐家稍远的位置，方文宁耳边听着两位少女的对话，气息感知中却清楚的只感觉到一个生命体的存在，这让他对小乞丐越发感兴趣了。

“不知道是长久压力造成的精神分裂，还是比较玄幻的一体双魂呢。”眯了眯眼，方文宁离开隐藏的位置，轻声的再次靠近小乞丐她们那边。

“啊呜真可惜，明明今天想吃更好的面包的。”狠狠的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被称之为菲妮的少女显然还在对之前的一无所获耿耿于怀。

“呜呜，有吃的不是很好嘛。安啦，明天一定会有好心人给我们东西吃的。”同样伴随着咀嚼声，菲娜的声音安慰着菲妮。

“果然只有一个人啊，你们这是在自言自语吗？”

绕过前面的大堆垃圾山，方文宁从左侧靠近了小乞丐所居住的那片只剩下两面墙的屋檐。当那片屋檐映入眼帘的同时，小乞丐孤单的身影也一起跃入了方文宁的眼中。

“你是什么人！？”条件反射的把手中咬了一半的简陋面包藏在身后，小乞丐的双眼警惕的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陌生人，喝问道。

“灯光下也会有阴影，黑暗一直在我们身边。就算有着女神的守护，也依然有人没办法享受那种光辉呢。要跟我来吗？你们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全力帮你们实现。”

没有在意小乞丐眼中的警惕，方文宁直截了当的对着她们伸出右手邀请道。

“我们想要每天吃到好吃的，想要穿新衣服，想要一双小白鞋，这些都可以吗？”听到方文宁的话，小乞丐不管自己有没有理会他前面那些话的意思，第一时间抓住了最后那句话。

“喂，笨蛋菲娜，我都说过了在有人的时候不要说话。”慌张的神色一闪而过，小乞丐前一句天真的询问刚刚结束，有些恼怒又有些担心的另一种声音就再次从她口中传出。

“啊，对不起，一不注意就”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动摇，双眼都慌张的开始左顾右盼起来，恼怒的声音显然提醒了天真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了此时的情况。

“果然是一体双魂啊，不管是吃好吃的还是穿新衣服都是小事而已。如果你想让曾经欺负过你的人全部跪在你面前道歉，跟着我，也可以办到哦。”

小乞丐的情绪本来就已经出卖了她一体双魂的真相，而在那天真的菲娜开口说话之后，方文宁就更肯定她们不是普通的精神分裂，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双魂之躯。

“你说真的？”眼前忍不住闪过一丝闪亮的光芒，就算比天真的菲娜要警惕懂事的多，菲妮也终究还是个年幼的孩子。在听到方文宁的承诺后，还是忍不住上了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