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大早,严卓就被妈妈叫醒了。
起来一看窗外,天刚蒙蒙亮。
严卓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大喊:“妈,你大清早的叫我起来干嘛,今天是周六哎!”
文秀英直接一个枕头砸过来!
“你还记得今天是周六,作文大赛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卧槽!”
严卓猛地惊醒,才想起来今天是作文大赛比赛的日子,一看表,已经六点二十了。
他赶紧摸摸胸口:还好还好,七点校门口集合,完全来得及!
意识到老妈是专门从店里回来叫他起床的,严卓的起床气瞬间没了,跟老妈腻乎了好一会儿。
不过转头,他又开始抱怨这办比赛的不当人。
哪有选周六比赛的,选个周日不行吗?一个礼拜就放这一天假,还让他们给搅合了!
严卓一边洗漱,一边骂骂咧咧,冰冷的自来水冻得他牙齿打冷战,哆哆嗦嗦把衣服穿上,背上包出门了。
刚好赶上早班车,严卓搓了好一会儿手,才从比平常沉得多的背包里翻出了两个烧麦一个鸡蛋,一瓶牛奶,还有满满一大瓶热水。
水瓶是塑料材质的,便宜,保温差,但是现在用来捂手正好,甚至还有点烫手!
他从包里又发现了老妈给准备得毛线手套,穿上后再捂着水瓶,热量瞬间从十指涌向全身,暖得不是一星半点。
严卓嬉笑感叹: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很快到了学校门口,天已经见亮了,大巴车已经等在校门口。
这次南州省作文大赛,安余一中只有15个人报名,而且大部分都是高二的,只有3个是高一的。
高三的即将冲刺高考,当然不能分出心来玩这种过家家!
因为人不多,所以租的班车也是最小号的,算上两个带队的老师刚刚好坐下。
严卓踩着点到的,一上车发现座位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他本想到后排找个空位置,但才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脸。
“阮梦筠?”
他下意识打了招呼。
阮梦筠正聚精会神地看一本作文书,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了他半天愣是没想起他来。
“我,严卓,石文涛的朋友,上回在书店门口见过!”
“哦……哦……”
阮梦筠有点印象,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严卓有点无语,心说你作为石头的女朋友,跟他哥们儿就这个态度?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没想到你也报名作文大赛了,真巧啊!”
“嗯!”
阮梦筠答应一声,嘴角敷衍地一扯,似笑非笑。
严卓一个白眼翻到后脑勺,懒得在这儿热脸贴冷屁股,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车后座已经没有位置了。
他只能折返回来,刚好两个同学上车,把第二排的两个位置坐上了,紧接着两个站在门口的带队老师上车。
其中一个道:“咱们15位同学,现在都提前到了,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那位同学,你坐下,马上要发车了!”
严卓觉得自己被坑了!
合着这车就18个座位啊,除了给两位带队老师留的,就只有遥远的副驾和阮梦筠旁边这个空位能让他选择。
这学校也太……会过日子了!
严卓一时犯难,觉得副驾过于遥远而且中间还有一个凸起挡路,他这大费周章地过去,倒显得嫌弃阮梦筠似的。
他只能忍住对冰山美人的不适,一屁股坐下了。
阮梦筠看也不看他,放起作文书就眯上了眼,眉头微微皱起。
严卓还以为她是因为身边坐了人而不高兴,顿时心里也老大不乐意,没理他,自顾自地吃起烧麦喝起牛奶来。
出门在外,当然要照顾好自己啊!
严卓心里想。
班车很快发动,一颠一颠的,严卓今天起得早也还困着,吃完早饭就开始犯迷瞪,很快就睡着了。
等睡了一觉起来,天已经大亮,一看表已经八点了。
班车已经开出了安余县的境内,抵达了省会江城的范畴。
同学们大多没有去过江城,即便去过也是偶尔一次两次,自然觉得新鲜,趴着车窗擦去哈气,唧唧喳喳的小声探看。
严卓也想看看2005年的江城长什么样,但窗户上都是雾气,阮梦筠挨着车窗坐着,他总不好越过人家去擦窗户,只好作罢。
这时,他注意到妹子还闭着眼睛,两只手捂着肚子,眉头皱得越发高。
这表情这动作……让他意识到不对!
结合这么多年和女人斡旋相处的经验,立马反应过来,这兄弟媳妇儿不是能睡,而是……亲戚来了!
“老师,还有多久到考场啊?”他问了一句。
“这才刚进江城,还在郊区呢,至少还有半个多小时,大家不要着急!”
严卓心说我不着急,是你们文科班的好苗子有点急!
虽然他不想多管闲事,但毕竟是石头的初恋对象,如果见死不救也实在说不过去。
抱着这个念头,严卓把阮梦筠摇醒了,对方满脸不悦,一张脸像是从冷藏层挪到了冷冻层,看起来都要掉冰渣子了。
严卓强忍心中不快,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她。
阮梦筠不解其意!
严卓翻了个白眼,只能开口:“热的,捂肚子上,能好受点!”
阮梦筠的冷脸瞬间就急促起来,明白严卓已经看透了她的难题,顿时羞赧起来,不敢看他。
“拿着呀!还矫情,就你这样,一会儿怎么考试啊!”
严卓又翻白眼,心说这些学生怎么脸皮都这么薄!
阮梦筠听见考试,这才伸手去接水杯。
严卓却又把手抽回去,握着水瓶试了又试,问:“你那儿有热水吗?”
阮梦筠满脸疑惑,脸上写着:你这不就是热水吗,为什么还要热水?
虽然不解,还是把自己的水瓶拿出来,是一个看起来明显要高档许多的不锈钢内胆水壶。
“我这有点凉了,换点烫的!”
严卓解释,把水瓶拧开,本想把水倒掉,但是车上又没有可倒水的地方,干脆一仰头,吨吨吨直接把一大瓶水全喝了。
把瓶子腾空,这才从阮梦筠的水壶里,把还滚烫的热水倒进去,死死拧紧递给她。
阮梦筠看着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再次露出了看傻子的神情。
“看个毛啊,拿着呀!”
“哦,哦!”
她慌慌张张接过,把水瓶放进羽绒服里,隔着贴身的毛衣捂着肚子。
温热甚至有些滚烫的温度立即传导开来,在证明热传递原理的同时,让她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阮梦筠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本想对旁边的男生表示一下感激,可一转头,发现他再一次呼呼大睡过去了。
阮梦筠没来由的一笑,好似把冰山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