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墙十五里,三关四角十二道门,四大街,八小巷hang,四声,七十二条绵绵巷,巷巷都有五道庙。”
一大早,我就被楼道里一阵小孩儿唱的童谣给吵醒,看看时间,才六点,天都还没怎么亮呢。
“醒了啊?”
逸尘盘腿坐在床上,眼睛微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闭上继续打坐。
“咱们买的几点的票啊?”我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问道。
逸尘做了个收功的动作,长出了口气道:“七点多的,本来还想让你再睡会儿,没想到你自己醒了。”
磨磨蹭蹭从被窝里钻出来,我点了根屎前烟,无奈的抱怨道:“能不醒么,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大早上的瞎叫唤。”
谁知道逸尘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我的烟吓得掉地上:“什么孩子啊,是个游离在这边的鬼煞。”
“鬼……鬼煞?”接二连三的邪性事已经把我神经刺激的太敏感了,一听见这俩字,我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拿药杵。
逸尘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只是小鬼而已,不会害人的。”
我这才缓缓将药杵放下,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去厕所完成我那未完成的大业。
回到京城,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我俩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快餐店敞开钱包吃了一顿。
没办法,火车上的饭,实在是难以恭维啊。
我本以为逸尘乃是出尘之人,对吃的应该不会太挑剔,所以就多嘴问了一句。
结果他差点没忍住骂出脏话来,最后硬生生压住满腔怒气说了句:出尘之人也是人,不挑剔,不代表什么猪食都能吃。
我不禁一阵愕然。
吃完饭坐地铁回陵园,快到的时候我给陆雪瑶打了个电话,接通后还没等我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了一个甜得发腻、酥到骨头里的声音:“老公”
就这么俩字把我吓得赶紧捂住了手机,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逸尘,万幸他没听到。
“你要死啊!”我压着声音骂道:“逸尘前辈还在我旁边呢,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别太那啥了啊。”
接着我就听见对方嘟囔了几句,然后嗔道:“知道啦,赶紧回来吧。”
幸亏提前给她打了个电话,陆雪瑶才没有一见我就表现出太亲昵的举动,逸尘自然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一进陵园,逸尘就直接掏出了藏魂斗,朝着墓群走去。
我让陆雪瑶就在宿舍待着,然后紧跟在了逸尘身后。
陵园其实不是很大,但也算不上小,足有300亩左右。
逸尘带着我直接走到墓群最中心的位置,这里有一片大约二十多平米的空地。
当初我也问过何大军,偌大一片墓群,为什么单单这里是空的。
当时他只说以后会告诉我,可谁知后来他一走,这么长时间都没了音信。
现在看来,这片空地应该就是逸尘所说的养魂之地聚阴阵了。
果不其然,逸尘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将藏魂斗口朝下放在地上,单手竖掌念了几句口诀。
紧接着我就看见藏魂斗像是泥牛入海一样,一点点的陷进土里,最终消失不见。
“好了,走吧。”逸尘冲我招了招手。
我讶道:“这就完了?”
“要不然呢?开坛做个法?”
我:“……”
两人刚转身要走,背后却听到了很微弱的一个声音:“谢谢。”
逸尘回过头看了一下空地,说:“你就先好好在这儿养着吧,不要辜负我们一番苦心。”
“嗯……”
回到宿舍楼下,我本想让逸尘歇歇再走,可他说还有事情要办,于是急匆匆的连一杯水都没喝就离开了。
这下整个陵园就剩下我和陆雪瑶两人了,逸尘前脚刚一走,她后脚就解放开了,整个人像条八爪鱼似的直接缠在我身上,怎么扒拉都扒拉不下去。
陆雪瑶凑近我的耳朵,拉长了语调跟我撒娇道:“老公”
我被她这一声叫的浑身立马起满了鸡皮疙瘩,脸就像被烙铁烫了似的又红又热。
好不容易费力的把她从身上弄下来,我没好气的道:“你咋这么粘人啊,女孩子家家,被看见了也不怕丢人。”
“噗嗤!”陆雪瑶一下子就笑喷了,扶着我的肩膀抬手指了指四周,说:“不是,你给我说说,这全陵园除了咱俩一个半活人,哪还有别人啊?再说了,你都跟我那啥了,叫声老公有什么啊。”
说着,陆雪瑶竟然画风一变,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两颊迅速变得绯红,贝齿轻咬嘴唇,两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个只会用下体思考的动物,可我意志再怎么坚强,也终归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而且之前和她经历过那么一次,所以一看到她这幅姿态,血液立马就憋胀了大头和小头,何大军走之前的交代也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反正有了第一次,也不在乎第二第三次了。
这样一想……
丫的,干了!
然后……
一整个下午,宿舍楼就跟地震了一样,细节简直无法描述。
入夜,我累得跟狗似的随便扒拉了两口饭,整个人近乎虚脱的瘫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临睡之前,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王耀龙,我貌似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觉到怀里一阵耸动,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一阵小孩唱童谣的声音:
“大同城墙十五里,三关四角十二道门,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条绵绵巷,巷巷都有五道庙。”
“我草!”
我立马被惊出一身冷汗,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下来。
抬眼一看,陆雪瑶就像是发癔症一样,直挺挺的坐在床上,头不停的摇晃着,嘴里还一遍一遍的唱着童谣。
而这首童谣和这声音,分明就是今早我在大同火车站旁边酒店听到的那个!
怎么办?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了,逸尘不是说那只是个小鬼么?
看这样子,貌似他是跟着我回来了?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我缓缓把枕头边的药杵握在了手里,然后轻声叫了一下陆雪瑶。
忽然,陆雪瑶身子猛地一怔,眼睛倏地张开,猛然朝我瞪了过来。
仅这么一瞪,我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南极的冰窖一样。
陆雪瑶的眼睛,
没有了瞳孔,全部都是惨然的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