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皓月蹲下来与啊喃平齐，他望着她，双手放到啊喃的肩膀上，用十分郑重的语气对她说，“你是神凰对不对？”

“哥哥……”

这一次啊喃的出声没有以往的从容，她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来，“哥哥……我没有骗你。”

这话说出来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啊喃低着头不敢与慕皓月对视。

虽然慕皓月也不清楚其中弯弯绕绕、乱七八糟倒底有多糟糕，但慕皓月还是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

“你是啊喃身体里逃出去的魂魄对不对？”

啊喃虽未长开，但少年的眉眼越发的具有上位者的威严，只不过他印象里面的啊喃是软萌可爱的小孩子，而神凰先入为主的便是从容不迫的众神之主。

啊喃是年幼的心智，神凰是经历生死的女子，桀骜不驯，抬手风华，列松如翠。君艳独绝，世无其二。

神凰额间与啊喃额间的红点别无二致，只不过啊喃额前的齐发遮掩住了，他以往并没有在意罢了。

啊喃额间的封魂印将她困在了宏光殿下，本该一世无忧的啊喃被迫成为了舍己为人，胸怀天下的容器。

阎罗邪神阎獠为冥界之主，她镇压着啊喃，哪怕啊喃魂魄离开，也改变不了魂归地府被阎獠镇压的命运。

并不是神凰有多坏，只是她一开始就没得选择，以魂魄之躯登上神位，开始了屠杀之行。

好半晌啊喃才勉强道：“是，可即便这样我也是啊喃，我没有骗哥哥。”

果不其然，慕皓月就说嘛，他又不是什么话本里的小公子，不可能让一个众神之主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原来如此。

解释清楚了这里，慕皓月又不解道：“那魔河边上的一连串龙尸体也是你搞得咯？”

啊喃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应道：“嗯。”

慕皓月：“……”

“那你干嘛要把那堆尸体放到魔界去……”

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不好么？

说到这里啊喃不由得哼了一声，像小孩子般置气道：“还不是怪她技术不佳，让她一股脑丟到冥界去嚯嚯阎獠那个惹人厌的，谁曾想她全丢到魔界了。”

慕皓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你差点就把人家龙族屠光了，一次性杀那么多干嘛？”

龙族对于魔族而言，就相当于猎物和猎人，慕皓月不会有半点心疼，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更不会对食物心疼。

啊喃道：“魂魄与肉身相融在即，实属无奈之举。”

“我们先去找夙千帆，”慕皓月心里面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开，但这个疑点并不能让啊喃知道。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意，他们试图来到过去改变未来，可未来又何尝不是因为过去改变而存在的。

无论如何，结果早已经注定。

“好。”

慕皓月往回走，按照一路上所问到地点往夙大人的府中寻去，啊喃望着慕皓月并未松开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她们的一切举动都被一双暗黑且充满怨气的眼眸紧盯着。

所行不过片刻功夫，二人停留在一座府邸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