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高欢一愣,经过陆霜降的提醒,她才恍然回神,一些被忽视的细节逐渐浮现在了脑海里。
陆霜降想起曾经许妈妈在卫生所提起过,她的丈夫是副校长,而刚才高欢喊赫然也是。
特别是,虽然许胜利年纪大了,但是眉眼间却也能看出来跟许良的相似之处,两父子虽然不是特别的相像,但许胜利对许良的那股子关怀,是不能作假的。
所以,她才断定,两人必然是父子。
“你没发现,副校长对许良维护得很吗?”
高欢颔首,仔细想想,“是了,我刚才太着急了,倒是忘记了,曾经学校里就传过,副校长的儿子在当兵,听说还是个军官呢!副校长很引以为豪,我以前还以为是个什么样儿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坏的人!这样的人,部队怎么还收啊!竟然还欺负女人,我刚才吓得胸口怦怦然直跳,就怕你出事。”
“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了,高欢。”陆霜降想到她特地为自己奔波,郑重地致谢。
这样倒是让高欢有些不好意思,她摆了摆手,“哎哎,别这样,咱们不是朋友嘛,客气啥呢!对了,我刚才听到,那许营长是不是提过,你有个未婚夫?嘿嘿,长得好不好,听着似乎也是个当兵的啊?”
提到晏承楼,再对上高欢戏谑的视线,饶是镇定如陆霜降脸颊也有些发烧,“咳咳,是的。嗯,叫晏承楼,跟许良在同一个地方当兵。反正,你以后会有机会见的!”
“那我可期待了,竟然能抱得阿霜你这样的美人归,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高欢目露期盼之色。
陆霜降推了推她,“好了,别打趣我了,咱们去看看明天上课的教室吧!”
不过,陆霜降真的蛮好奇,晏承楼和许良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两人那么针锋相对,而且两人各持一词……
但她也显然更相信晏承楼,他的人品她从来没怀疑过。只是,那个几次三番被提及的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边,眼见着两个女同志走了,许胜利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斯文的皮子一撸,冲上去,劈头盖脸就给了许良两个耳掴子,“你倒是能耐了啊!耍流氓耍到学校来了,你是生怕我这被位置坐得太稳当了是不是?见人家姑娘长得漂亮,你就动手动脚,还敢给带到我办公室来,你胆儿够肥啊你!”
许良被他打得脸都侧过去了,但是面上却没有表情,他顺势坐了下来,抬起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啧,你就没点新鲜的招数嘛!那女同志可是晏承楼的老婆,我不就是跟她说两句话吗,你急匆匆吼个什么劲儿啊?那么怕被人撸你的职位,你就行得正,坐得正一点,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你住口,你这是在跟我顶嘴吗?”许胜利呵斥道,“人家女同志既然是晏承楼的老婆,你就更别动手,也不怕被人告你个作风有问题!哼,自己没点本事,我那么托关系扶持你,结果你倒是好,团长的位置还叫人个泥腿子给抢走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又没用的儿子!”
闻言,许良垂下了眼眸,眉眼笼在阴影里,瞧不真切,只拖长了尾音,冷冷道,“是啊……”
许胜利气了一通,斜睨了他一眼,“你年纪也到了,既然想老婆了,趁着最近有时间,先相看几个,没问题就赶紧打个结婚报告,把婚给结了!免得拖拖拉拉,努力给我生个聪明白胖的孙子出来,给我省点心!”
许良站了起来,“我瞧你老当益壮,想要个更出息更聪明的儿子,那就自己生去吧!我呢,暂时没那心思当种猪。”
“荒唐,许良,你说的什么话?”许胜利举起手,又想给他一耳刮子。
但这回许良略略退后了一步,叫他的巴掌落空了,他比许胜利高,此时,他微微垂下了身子,漠然道,“我还不想叫人看到脸上对称的巴掌印呢!不过,你要是真想让我生孩子,也成啊,陆霜降跟晏承楼还没扯证呢,我就喜欢她那样儿泼辣的,够劲道!别的女同志,我是看都不会看的!你把她给我从晏承楼手里抢过来,你想要几个孙子,我都给你生!”
说完,他就双手插兜,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你”徒留下气得脸色都青了许胜利,指着他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孽子!”
深秋里难免多雨水,陆霜降昨晚上就觉得天气有些闷闷的,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看到天上乌云密布,天边还隐隐有雷声阵阵。
陆霜降就着高欢暖水瓶里的温水洗漱了一遍,又去食堂打了两个包子,就匆匆地往讲座的课室跑去。
她到的比较早,但是教室里还是林林总总地坐了不少人,只是教室比较昏暗,哪怕是昏黄的灯光,在这样暗沉的早上都不怎么起作用。
陆霜降看了看,教室分成五列,每列有一个课桌,能做两个人。课桌比较旧,是那种不是很好的木头,上面坑坑洼洼的,还有人拿圆珠笔胡乱画过和用刀子刻过的痕迹。
眼见着第一二排都坐满了人,第三排倒是还有两个空位。
这听讲座,肯定都是来学习上进的,大家多爱往前头坐,也能跟教授们多点互动,指不定还能得教授看重,多学点东西呢!
陆霜降也没挑,就随便坐到了第三排的空位上,前面坐着的是个面容精致的女同志,头发绑着得妥妥帖帖的,身上还穿着漂亮的碎花裙,站在人群里那种很醒目的存在。
而旁边坐着的是个面容平凡的男人,脖子微微垂着,弓着背脊,见到旁边的位置被人坐了,他也没抬头。
陆霜降也不是来交朋友的,她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坐下来了,随后就把帆布包打开,拿出来了等会要记笔记的本子和笔。
旁边的男人听到陆霜降跟他打招呼,有些不好意思,低低也回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