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追到这边,就见凤哥儿已经钻进车里,打开车门将子书陌的东西给扔出了车外。
趁着子书陌捡背包的空档,凤哥儿一溜烟儿地开着车跑了。
“嘿嘿,你是怎么把人给得罪了啊?”山河从门缝里探出头来,幸灾乐祸地盯着子书陌,丝毫也没有帮他的打算。
子书陌双眼一翻,拍了拍背包朝店里走去。
“既然你这么熟悉药物,不如,你帮我看看,这是个啥。”进到店里,子书陌放下背包,拿出了自己外套里面的一盒“货物”。
山河好奇地伸出手,来回翻看了一下盒子。只见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一样的东西,盒子上贴着的标签印了一大堆瞧不明白的外文,看起来花里胡哨的,倒是颇为可爱,不由得哂笑道:“这不是糖果吗?诶,跟我这药一样,三无产品啊。”
子书陌撇着眉毛瞧了瞧山河:“啧,你管它三无不三无的,倒是打开瞧瞧啊!”
山河耸耸肩,转身从内堂拿出了一个白瓷盘,把盒子拆开后,将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只见这些压糖片不过指甲盖大小,上都有各种可爱的动物图案,闻了闻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只觉得香甜的气味非常浓重。
“你这个哪儿来的?”山河一面翻看着糖片,一面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就说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吧。”子书陌摸着脖颈说道。
山河直起身子,非常严肃地打量了子书陌一番,说道:“如果是普通的糖果你肯定不会让我查看,但是你自己又不敢确定才拿来让我看,是不是?行,这样吧,等过两天柴叔回来了,我就拿去实验室化验看看。不过,说实话,我瞧着这玩意儿有点儿像摇头丸。你没有吃过吧?”
子书陌眨了眨眼,心道:摇头丸是个什么鬼?但是看山河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玩儿,连忙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山河机械地重复了几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漂亮的彩色糖片放回了盒子里,在放的过程中他大致数了数,这一盒约莫有三十片。
见山河准备拿走,子书陌忽然多了个心眼,迅速从他手里抢过来,又从中将每个颜色挑了一颗出来放在磁盘里。
“你这是怕我不还你么?”山河哂笑道。
子书陌嘴角咧向一旁,笑而不答,收好盒子转而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下班啊?”
当子书陌和山河一起回到凯乐小区的时候,白目娘正裹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薄棉袍子在花园里摆弄花草,可是她的注意力全不在院子里,而是不停地张望着通往家门的小路。可是在发现子书陌和山河的身影后,她又露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专心地侍弄着花草。
“这大冷天儿的,你怎么有这种闲情逸致啊?”子书陌隔着栅栏看见里面佯装忙碌的白目娘忍不住问道。
山河扫眼看了看白目娘,嘴角露出一丝看透不说透的笑容,跟白目娘和子书陌打了个招呼后,独自返回了家。
白目娘冲山河点点头,跟着白了子书陌一眼,一言不发扭头往屋里走去。
诶?这怎么还生上气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子书陌一头雾水,推开白色的栅栏门,追着白目娘走进了屋。
“你还有脸回来!”白目娘进屋换鞋,脱下棉袍往旁边一扔,露出了里面的性感吊带黑纱裙。
子书陌放下背包,换了鞋子脱下外套,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地将白目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深邃的目光瞧得白目娘脸上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讪讪地在一旁的三人沙发横着,两条修长藕白的腿交叠着,脚尖冲着子书陌。
“你给我准备的背包里装着的那些东西,说明你知道这是一趟有危险的活儿,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不危险人家能给那么高的价?我说了有危险你还会去吗?”白目娘脖子一梗,强词夺理却用一种理所当然地态度反问道。
子书陌哭笑不得,半晌才摸着脖颈幽幽地说道:“那你知道货物被劫的事儿了?”
“废话!”
“这消息传得还挺快,你就不担心我出点儿啥事儿?”
“人都回来了,我担心个屁!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给我惹事儿!尤其别把事儿惹家里来!这地方我还挺喜欢的,我可不想再搬家!”
“再搬家?咱们以前搬过家?”
“嘁,懒得理你!饿不饿?我去厨房把剩菜剩饭给你热热!”白目娘说着,一个翻身,黑烟似的溜走了。子书陌也懒得去追,横竖这白目娘是打定主意不肯告诉他以前的事儿,每次一问就顾左右而言他,追去也是白搭!
转念一想,子书陌索性返回自己的房间,走进浴室准备泡澡,却发现浴缸里已经撒下了花瓣放上了热水,恒温开关开着,宽大的洗手台上还点着香薰。霎时间,子书陌的嘴角又泛起了笑意,心头对白目娘的那份不悦又少了一些。
这白目娘还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子书陌闭目浸在热水中,头枕着软垫,湿漉漉的发丝贴着头皮往后聚在一起,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头顶暖黄色的壁灯加深了他面部的阴影,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刻清晰。
空气中的湿气令香味都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是一株株被水滴包裹着的植物,鲜活地在水泡中展开,姿态万千。
这一刻,子书陌感到浑身都放松了,什么难题,什么疑惑,什么烦恼,统统都不存在了,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这些水泡仿佛越来越大,相互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更加巨大的气泡,那些缤纷的草木、鲜花、水果都汇聚在了一起,飘荡在身边。
正在欣喜之际,光线却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周围也泛起了绿色的气泡。这些气泡仿佛都充满了危险,汇集到一起,令人窒息。
子书陌骤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滑到了水里,慌忙从浴缸里撑起身子。一面用手将发丝捋到脑后,一面抹去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惊魂未定之际,楼下传来了白目娘的叫喊声:
“滚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