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这话并不是威胁,也不算是挖苦讽刺,只是尖锐地向子书陌指出了这么一个事实而已。这个道理子书陌自然明白,他愁眉不展是觉得整件事情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首先,仁哥会在初三的那天选择闭门不出,是因为在初一的时候去了星图命理馆。正是因为命理师的话,才让他待在了自己的家里。偏巧又赶上火灾,而笃信命理的仁哥却不肯离开,最后被人毒死在了房间里。
而仁哥的房间当时是从里面锁住的,也就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不过从二人的讲述来看,现场早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想要从中得到什么情况那是不可能了。可是凤哥儿出现在仁哥的家中,这件事情倒是有些蹊跷。
枯坐在客厅里也想不出答案,所有的一切都只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够支持他们的假设。子书陌提出回房休息,养精蓄锐。二人也不反对,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即便是芸姐看不见的时候,他们也要将芸姐的命令贯彻到底。
在二人的注视下洗漱完毕,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没想这二位还真是不客气,一左一右躺他身边了。
抬眼看见天花板上的照片,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吹了声口哨。子书陌闹了个大红脸,却又不好辩解什么。在床上辗转反侧,往左看见小飞,往右看见二虎,抬头看见白目娘和他的“”,真是让他无所适从,猛地坐起了身。
可是他一坐起来,这二位门神也如跗骨之蛆一般跟着他坐了起来。
“兄弟,你们大晚上都不睡觉啊!”
“你老老实实地睡了,我们不也就睡了吗?”
“可是,三个大男人,唉,算了,跟你们也说不清!嘿,你们倒是很听芸姐的话呀,不知道你们跟芸姐又是什么关系啊?诶,还有啊,芸姐和仁哥差那么大岁数,是真爱么?”子书陌嘿嘿哂笑着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
这世界上不仅女生八卦,男生凑一块儿没有女生的时候,也一样八卦。
“我们俩算是被芸姐带大的,我爸就是极乐会的人,一次出了意外就挂了。那时候我才两岁,我妈说养不活我,就把我扔给芸姐,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二虎坐起身,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床头上半躺着,语调比平时温和些。
子书陌没想到二虎会有这样的身世,不由得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语调也多了几分关切:“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嘿,我们都一样,不信你问问小飞。喂!小飞,别装死,起来,起来。”二虎抽出左手,越过子书陌的身子,使劲儿推了小飞一把。小飞冷不防给推到了床下,怪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枕头拍二虎脸上,怒道:
“你搞什么鬼!”
子书陌被夹在中间,这俩货相互打闹,他都被波及,只得愁眉苦脸地缩成一团,免得“伤及无辜”。
闹了一阵,小飞才盘腿坐下,双手抓着脚踝,摇晃着说道:“我也不是什么好出身,我妈是夜店里的公主,有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种。跟二虎的老妈一样,她也不愿意养我,也是芸姐收养了我。芸姐真的非常好,我们算是她直接收养的孩子,极乐会还有不少的小辈子多多少少都受到过她的照顾,也因此,芸姐在极乐会的地位非常高。说实话,仁哥经常动手打骂下面的兄弟,我们早就看不过眼了,不过碍于芸姐,我们不想她不开心,所以才没有说什么。”
“哦,那这么说来,芸姐和仁哥两人的感情也算相当深厚啦,她居然也容得仁哥找了一个又一个。”子书陌半开玩笑地说着,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闪现除了白目娘和屠修雯的身影,心跳忽然漏了半拍,连忙干咳了两声。
“仁哥对芸姐是挺不错的,反正在我们看来是这样,要不也不会忍着他了。这么些年,他没跟芸姐红过脸、吵过架,逢年过节处处都以芸姐为重,至于爱不爱的嘛,我们还真就不清楚了。芸姐由的他带女人回来也是有原因的,据说芸姐年轻的时候受了伤,所以不能生育。”二虎揉了揉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子书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着芸姐的模样和另外两名女子,他心里莫名有些怅然。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真是太复杂了,复杂到有时候自己都分辨不清。
三人又就这个问题感慨了一番,聊着聊着睡意来袭,就那么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子书陌发现小飞紧抱着他的右腿,二虎则横搂着他腰,他则掐着二虎的脖子。好在掐得不紧,二虎还能挣扎着呼吸。
子书陌费劲地将两人从自己身上扒拉开,暗道: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全天候地盯防过呢!
从卫生间出来,刚下楼准备去做早饭,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难道是白目娘回来了?大概是昨晚出去太急没带钥匙吧?子书陌一面想着一面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就见憔悴不已的山河,他不由分说扑进了子书陌家里,迅速关上房门。
子书陌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见他穿着的睡衣被扯得破破烂烂,手背上还有抓痕,两个黑眼圈都快成国宝了。
“我是多久没有看到你了?你怎么残成这样了?”子书陌惊讶地问道。
“子书兄弟,救命呀!快去把你家白目娘接走吧!她要再不走,我就没法活了啊!”山河声泪俱下,一把抓住子书陌的胳膊,扑进了他的怀里。
大清早就这么刺激!?子书陌哭笑不得,拉起山河,一面说着“有话好好说”,一面让他换了拖鞋进了客厅。
“你吃了早饭没?煎鸡蛋怎么样?”子书陌问道。
山河怔怔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跳起来:“别!放着别动!我来!”
子书陌不解地看着飞扑过来的山河,跟着就听见山河说道:“白目娘昨儿晚差点儿没把我家厨房给炸了,我连宵夜都没吃成!可不能连早饭也吃不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子书陌哭笑不得。
“有其姐必有其弟!”山河一手握紧了锅铲,冲着子书陌神经质地挥了挥锅铲,看得出来,白目娘昨儿晚上可没少欺负他。这倒是引起了子书陌的好奇,不知道白目娘究竟是如何折磨了这个倒霉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