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娅似乎没有想到会被子书陌拉住手,紧张地慌忙往后缩了一下,犹豫片刻却没有回答子书陌的问题,飞快地转身跑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子书陌愕然地站在门口,半晌又看了看小飞和二虎,两人冲他耸了耸肩。
“你们见过这个紫晶串吗?跟那天她给仁哥的是不是一样?”子书陌追问道。
小飞和二虎面面相觑,凑上前仔细看了半天,不太确定地说道:“仁哥是得了一个紫晶的手串,但是我们不太确定是这串。毕竟,当时跟在仁哥身边的人并不是我们。”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子书陌追问道。
“听人说的啊,不过,好像仁哥过世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串紫晶手链呢。”二虎瞪着牛眼嘟哝道。
紫晶手链不见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偷呢?
子书陌思忖片刻,决定去仁哥的家里走一遭。虽然现场已经被破坏,但说不定还有点儿什么蛛丝马迹可寻。横竖从凤哥儿的嘴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去看看再说。
在征得了芸姐的同意后,小飞和二虎带着子书陌来到了仁哥的家。
这是一栋独栋别墅,比起子书陌的联排别墅自然是气派了许多。
别墅自带车库,车库门半敞着,能瞧见里面停着两辆车,一辆车就是前几天在仓储区见到的,另外一辆是一辆老爷车,一旁还有一辆中古的哈雷摩托车。
一名穿着暗绿色的连体工作服的年轻男子正在里面捣鼓这些车子,看起来应该是在做保养。
“喂!扳手哥!”小飞热情地喊了一声,工装男转过头,见是小飞和二虎带着人来了,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跟着目光在子书陌身上过了一下,却没有停留,继续去忙活去了。
小飞向子书陌介绍道:“这个扳手哥不会说话,是个哑巴,特别喜欢机械,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维护这些车子。”
子书陌记得那天小飞他们向他介绍情况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这位扳手哥,也就没有过于留意这位。
三人刚走到门口,大门就打开了,一名穿着白衣黑裤,像个皮球似的人走了出来。她花白的长辫盘在脑后,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小脚让人担心撑不住她的身体。
这位长得珠圆玉润的大婶就是保姆何阿姨,她一见着小飞就上前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将众人领进了屋子。
屋内装饰的风格很是怪诞,说好听了叫做中西合璧,说不好听那就是杂乱无章,毫无设计感可言,主人的品味着实令人着急。不过,仔细一想仁哥的造型,这屋子古怪的装修风格也就不难理解了。
房屋进门就有一人高的关公雕塑,两个香炉大鼎,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佛堂呢。好在拐过这个巨大的关公神位后,就是会客厅。会客厅里摆放着豹纹的真皮沙发,地上铺着斑马纹的长毛地毯,墙上则是大面积的街头涂鸦,中间还贴着各种古怪的符咒,瞧着不伦不类。
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壁炉,里面燃着熊熊的火焰,但是屋子里的热度几乎还是靠地暖带来的。
在豹纹沙发上坐着两名男子,一个眉毛上有刀疤,长了一张四四方方的脸,看着就觉得凶神恶煞。他面部线条非常硬,感觉一拳打在上面都会手疼。他脑袋上一堆脏辫束在脑后,正是小飞口中的脏辫宽。
另一名男子则长了一张巴掌大的三角脸,正是当下流行的网红脸,每个妹子都恨不能有一张的巴掌小脸。只可惜,这皮肤粗糙得不行,比月球表面还要坑洼不平。而且令人可乐的是,他还真染了一撮绿毛,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那种整齐光亮的程度,蚂蚁走在上面都得摔跤。
原本瞧着应该挺可乐,但是他那倒吊着三角眼露出凶狠的寒光,倒是让人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位就是仁哥的另一位亲信绿毛龟。
二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脏辫宽正闭目养神,绿毛龟则在打游戏。瞧见他们进来,两人冲他们点点头,跟着便不再理会。
子书陌笑着上前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可是两人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芸姐带着另外两名女子和一个小孩从楼上走了下来,脏辫宽和绿毛龟立刻起身,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芸姐依旧粉黛不施,面色看起来有些灰暗。吕琼虽然也极力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可是子书陌不仅鼻子灵,目光也同样敏锐,一眼就瞧出她化了淡妆还撒了香水,看来仁哥的死并不妨碍她日常爱美的心。芸姐应该也瞧出来了,只是这个时候不去追究她罢了。
年纪最小的宋银珠即便不施粉黛瞧着也依旧动人,只是脸上倦意甚浓,小女孩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双眼红肿,最近是没少哭啊。
三人依旧穿着黑衣戴着白色丧花,圆滚滚的何阿姨不等芸姐吩咐就已经端上了滚热的茶水。
“听说你上午去了星图命理馆,可有什么线索?”芸姐态度温和地问道。
子书陌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紫水晶手串说道:“啊,命理师给了我一串紫水晶手串,据说紫水晶能够通灵,所以打算来看看仁哥去世的房间。”
小女孩一听“通灵”两个字,吓得立刻往母亲宋银珠的怀里钻。宋银珠慌忙抱紧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吕琼扫了宋银珠母女俩人一眼,指桑骂槐地说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看把人给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呢!”
这话芸姐不爱听,扭脸瞪了吕琼一眼,吕琼撇了下嘴角,作为被当做吉祥物圈养了这么些年的人来说,还是挺会看主人脸色的,她立刻闭上了嘴。
“那么,我带你上去看看吧。”芸姐说着站起身,其他几人也连忙起身。芸姐回身示意让他们在下面等着,自己单独带着子书陌上了楼。
通往二楼的楼梯墙面上悬挂着许多鬼面具,子书陌瞧了直皱眉头:“小朋友看到这些不会害怕吗?”
“菓菓是良仁的孩子,不管她是男是女,也不管她什么年纪,都不应该有畏惧之心。这话,是良仁说的。一个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注定会有什么样的人生,这些事情,都没得选。”芸姐淡然地说着,可是子书陌却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哀伤,一丝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