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人可能只算是一个女孩。

她大约十五六的年纪，身上穿着俏皮的黑色短裙，发髻简单，也是显得十分俏皮。她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看上去特别可爱。

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在笑，她的笑容十分有灵性，很夺人眼球。

季暖的目光全然落在了对方的小虎牙上面。

记得有一次在面对云月开的时候，她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云家，脑子里似乎浮现出一个人模糊的身影，也浮现出了这样的笑容，还有那个称呼……

小虎牙……

季暖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此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真的是自己的回忆。

原来那时候她脑子里似曾相识的感觉，便是她曾经遇到过但却被她遗忘了的人。

没等她上前打招呼，那小女孩便先一步蹦跶过来，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她，道：“咦？你是谁呀。”

“看你的穿着似乎不是小太监，更不可能是侍卫。”云夜灵努着小嘴，像是在跟季暖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句话之后她忽然又笑了，酒窝和小虎牙更衬得她万分可爱，“你长得真好看，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叫云夜灵，外号小虎牙，我特别软特别可爱特别听话，我一点也……”

“夜灵，回来。”

她正在这头推销自己，正说在兴头上便传来了白愿童的声音。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没有什么威严，不老练，甚至可以说因为这个声音极其好听，温润且带着磁性，很迷人。

但是任谁也不能忽略里面掺杂的不容人反驳的气势。

小虎牙略带委屈的眨了眨眼睛，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知道了将军。”

看着小虎牙退回身后，白愿童面色不变，对着季暖点了点头，算是行礼，“臣白愿童见过五皇子。”

季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也不少，所以她也知道季国的皇上对于白愿童是有多倚重的。早在前几年便已经下旨免了他的礼数，而且似乎他身后的那个云夜灵也是可以免礼的。如今白愿童会点头问好，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小虎牙闻言更精神了，“五皇子啊！你就是五皇子？”

季暖回了白愿童一礼，应了声是。

小虎牙一下子又蹦了过来，满脸好奇：“听说你以前人人都欺负是不是？哎，不过听说昨天你文赢了六公主，武赢了三皇子，让皇上龙心大悦不说，晚上皇上便差人送了一堆奖赏到你那里，你行啊，这可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翻盘！”

季暖从开始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对她没有什么坏感觉，现下从她的脸上除了天真之外看不到任何让人不喜的东西，不由得好感又多了一层，也存了一点逗弄之心。

她上前一步道云夜灵跟前，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而后她的指尖向下游移，最后捏到了人家的下巴上，笑容带了些轻狂，“有这样漂亮的小姐姐关注我，我很开心。刚才你说要我跟你回家……”说着，她勾唇一笑，“我也很乐意。”

她的声音沙沙的，但是又十分柔和，让听到的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丝绸抚过一样，心里发痒，但又很舒服。

云夜灵愣了愣，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脸色爆红！

“你……你你你，你真的愿意啊！我我我我我……”似乎是因为太高兴了，她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结巴。

一直表达不清的她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一头扑进了季暖怀里，抱着季暖就像是抱着新得的心爱玩具。

季暖没成想刚刚看上去像是很奔放的人如今忽然这么娇羞，她不由得也愣了一秒，而后便是轻笑出声。

后面站着的白愿童忽然眸色便深了深。

他清晰的感觉到，当五皇子抬手抚摸云夜灵脸颊的时候，他胸腔中一下子便被不知名的情绪笼罩。

很不爽。

很久没有这样明显情绪变化了的白愿童一时间也有些捉摸不清。

虽然奇怪，但只是那么一下子而已，他也没必要多在意什么。但正当他打算静观其变的时候，便瞅见云夜灵一下子扑进了那少年怀里……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要炸。

“夜灵，回来。”

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神色波动，但是声音已经比刚刚低沉了不少。

听得云夜灵愣了愣。

敏锐的她总感觉自己被一股子寒气笼罩了。

但是好不容易有一个小弟弟愿意跟她回家，她可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所以，一向十分听话的虎牙小同学，这次没挪窝，反而把抱得更紧了。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身边的寒气更足了，还带着一种森冷可怖的味道。她感觉，如果她再不松开，下一瞬间她会被撕成碎片也说不定……

小鼻子抽了抽，云夜灵依依不舍的从季暖身上挪开。

与此同时身后那股子摄人的气息才终于散去。

这遭变故连白愿童自己也有点莫名。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感觉像是自己最在意的什么东西被人碰了一样，心情……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那是一种从灵魂发出的，透彻骨血的占有欲。

而且他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这遭占有欲的源头，便是来自那个许久不见的五皇子。

季暖虽然有所感觉，但刚刚那股子寒气和威胁并不是冲她来的，所以她的感受远没有小虎牙深刻。

故而，她还有心情嬉皮笑脸，“不知小姐姐想把我带回家做什么？”

云夜灵也跟着笑，“当然是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啊！”

季暖莞尔。

她感觉到这女孩眼里的快乐事情和其他人眼里的快乐事情是不一样的。因为这孩子看上去太纯了，懵懵懂懂的，让人根本不能将一切污浊与之联系在一起。

云夜灵其实是季国的功臣，季国的大臣首脑们都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懵点的小姑娘就是赫赫有名的捉鬼世家云家当世最厉害的人物。

因为心无杂念，所以超然，这也是一种天赋。

季暖眨巴了一下眼睛，勾唇道：“不知道小姐姐说的快乐事情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