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泽的惊讶自然是带着喜色的,“什么?!有暖儿的消息了?”
太监恭敬道:“五皇子是和白将军一起回来的,现在他们二位正在外面候着呢,要不要通传?”
“快传!”季天泽脸上的喜色已经外露,甚至激动得站起了身子,就差哈哈大笑了。
太监也是跟着皇上一样喜上眉梢,出去通传了。
季欣然眸光闪烁,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怎么可能?!
她跟季释不一样。季释只是给马下药而已,而她可是亲手把人扔进悬崖的!现在这人怎么可能还能回来?!
其实之前那些人去悬崖底下回报说没找到尸体的时候她也曾经怀疑过人是不是没死……但她知道根本不可能。
那么高的山崖啊,怎么可能不死?
所以比起其他人,她更加坚信季暖的尸体是被野兽叼走的。
现在季暖忽然出现在眼前了她怎么可能不吃惊!而且吃惊之余她也有浓浓的不甘。
她本来,马上就要赢了啊!
她的计划就是从答应季暖的合作开始的,她之前会同意季暖的提议便是想着一箭四雕。
一,跟在季暖身边更容易揣测他的脾气秉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且更亲近才会更容易抓住时机下手,也更容易让季暖放松对她的戒备。二,跟在季暖身边便是要挑拨季暖和季释的关系,让季释的杀心更重。三,可以利用季释对季暖的怒火,并且顺手除掉季释。
第四,也是最终要的一个。皇上当时在季暖的院子里边曾敲打过她,估计季暖出了什么事皇上都会往她的头上怀疑……她虽然一定要季暖死,但是不被皇上默许争斗的情况下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计策。那时候季暖主动过来示好,相当于给了她一个做样子的机会……只要样子做好了,那出了什么事她的嫌疑都会变小。
果然,季暖永远都回不来,季释也是一败涂地……她马上就要赢了。
结果没成想季暖竟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除了她之外季释的脸色也是各种黑。
他们二人的反应和小心思都在季暖的算计之中。她瘸着腿进来,刚要叩拜便被皇上免了礼……这就是她瘸腿的意义所在了。她的膝盖可金贵,即便是做任务,即便是用着别人的壳子相当于角色扮演,她也决计不会跪不该跪的人。
她过去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儿臣见过父皇,让父皇担心了。”
白愿童也同时行了个礼……他看上去伤得更重,胸口上全都是血,面色十分苍白的样子。
季天泽眯了眯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季暖:“回父皇,那日围猎儿臣是被陷害的……儿臣的马儿有问题,它进到丛林中不多久便突然发狂,直接奔去了悬崖底下。儿臣能选择的便是坠马而死或者是掉进悬崖而死……时间紧迫,儿臣没想到对策,便被马儿带着坠入了悬崖。”
神色一紧,季天泽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瞬间便扫向了季释。
“不过幸好,崖边长着一棵树为儿臣做了缓冲,所以儿臣只是摔断了几根骨头而已,并没有殒命。后来师父忽然出现,便要带着儿臣回来……却不料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僵尸将师父打成重伤,师父带着我四处奔逃故而我们现在才回来。”无视掉那三个人的各色神情,季暖表情镇定依然。
季天泽皱眉,“快传御医!”
季暖摇了摇头,“父皇,无碍。在回来的路上师父为了儿臣的安慰已经带儿臣看过大夫了,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养养便可痊愈。师父的伤……也只是失血过多,过些时日便好了……儿臣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让父皇为儿臣做主,让那个想要儿臣性命的人付出代价!”
想了想,季天泽还是没有让那个去传御医的人回来。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暖儿可有怀疑之人?”
季暖半真半假道:“回父皇,儿臣马儿失控之前三哥曾来挑衅过,他说定要让儿臣摔下悬崖粉身碎骨而死……儿臣想,三哥定然知道些什么。”
“混账!”听到这些话之后季天泽咬牙切齿,直接大骂出声。他一脚将季释踹倒在地,“你有什么想说的?!”
季释被踹到之后慌忙又重新跪了起来,急怒惶恐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父皇!是季暖他血口喷人,他说的话不是真的啊父皇!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演的一场戏,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他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儿臣啊父皇!”
“混账!你当白将军也会故意受伤去陷害你吗?!你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一边说着,他大手一挥:“来人啊!去季释的院子里搜,什么可疑的东西都别给朕放过!”
季释这么一听反倒放松了。
他想也是,即便是父皇,想要办他也有证据……他又不是蠢到家了,怎么还可能把赃物往院子里搁?
找不到证据,父皇也只能跟从前一样小小的惩罚一下发发脾气而已,没什么大事。
季天泽看了白愿童一眼。
对于季暖说的僵尸他倒是深信不疑,他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僵尸和从前他接触过的那个大抵是一个。
他能感受到那种压力,那样磅礴的死气,别说是他,连白愿童也不一定能敌得过……可能只有云家的天才云夜灵才能有一敌之力。但是云夜灵并不属于季国,她肯帮助季国无非是因为她听命于白愿童而已……没有白愿童,即便他是一个帝王云夜灵也不一定会买他的面子。
且除去打仗,白愿童的行踪从来不受限制,很多时候他都见不到白愿童的影子。
所以这次白愿童跟着季暖一起失踪了他竟然都不知道!
越想越窝火,越想季天泽对于白愿童的杀心便越大。
他现在也在估摸着,估摸着白愿童的伤有多重,估摸着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次的伤把人杀了。
心下如何他也不会外露,所以此刻他一脸关切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将军,道:“来人,赐坐!白弟受了伤,怎能一直站着?白弟身子不爽,看过御医之后便回家休息吧。”
想到和季暖的约定,白愿童便没有多推辞。
季暖看着季天泽眼中的杀机心中便翻了个白眼。
呵。
真能装。
她和白同学这次跟度蜜月一样在山谷中待了好几天,俩人天天粘粘糊糊十分开心。
回来的时候还是白愿童提议装伤的,然后又说出了他脑中的一系列计划。季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所以说,白愿童身上看起来十分可怖的伤势和他一样都是装的。
……不一会,一个侍卫便回到了这里。
“回皇上,从三皇子院中确实有发现。”
季释神情一滞,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季天泽眉头一皱,“呈上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里面摆着几瓶药。
季释瞧见之后就不淡定了,“父皇……那不是我的东西!有人陷害儿臣啊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季天泽冷笑一声,扫了他一眼,正要发作,这时候太监也走了过来,“皇上,御医到了,是现在宣还是过会宣?”
“现在传进来,暖儿和白弟的伤势要紧!”
闻言,季暖抬头看了眼季天泽,道:“父皇,儿臣和师父的确已经看过了,并无大碍。您还是让御医看看那些药瓶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一边说着,他眯了眯眼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皇上挤眉弄眼。
季天泽虽然没看懂季暖的意思,但他沉吟了一下,还是道:“好吧,那便让御医先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御医听了宣,进来行了个礼便接过盒子中,将里面的小药瓶拿出来,或闻或看,最终道:“回皇上,这瓶中的药会使人神志不清至发狂,只需要食用一点点粉末,便足以让人发狂三天……若是量多了,那人便会彻底疯魔,彻底失去神志!”
“混帐东西!”
季天泽忽然爆喝,吓得御医和太监侍卫都跪在了地上。
他黑着一双眼,冷声道:“那这药对马匹有没有效果?!”
御医:“回皇上,有的,只是需要的量多了些,马匹也不会立刻神志不清,而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父皇……这东西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东西啊父皇!这是有人陷害的!”季释一听那些话便知道自己完了,于是便膝行到季天泽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就是一阵辩解。
这次季天泽是真怒了,他一脚就把人蹬出了一两米远,“来人啊,传朕命令,三皇子季释多次意图残害兄弟手足,着发配到西部终生圈禁!”
季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这句话之后没忍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终生圈禁……
不是开玩笑吧……
“父皇……”季释一瞬间脸上失去了任何血色,“那药瓶真的不是我的!我……我要是真的害五弟,怎么可能会把赃物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天过去了我不知道要销赃吗……是季暖陷儿臣啊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