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空间不算大，余渺渺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来，没控制好距离，差点撞季莫容身上。

两人之间只相差五厘米不到。

呼吸几乎都能纠缠到一起。

话刚落，余渺渺就顿住了，随后赶紧往后挪。

季莫容看着她的动作，只对前面的潘凯异道：“开车。”

潘凯异正对后面的对话充满好奇呢，听此，不情不愿地发动车子开走了。

见车开走，酒店外的保安和泊车小哥才松了口气。

这辆车停在酒店门口实在太拉低酒店的档次。

以前这种车都不能开入酒店附近，更别说在酒店门口停靠了。

但偏偏这开车的人是潘凯异，潘家那位回临江城两年就将潘家彻底收入囊中的潘家小少爷。

临江城百分之六十的娱乐产业，包括夜店、酒吧、KTV以及一些情侣酒店等都是他家的。

偏偏这个潘小少爷还是个混不吝的，看着长得奶呼呼的，是当下流量小生的长相，但是人野得很。

一不对付就会直接干仗。

所以他们不敢催促人离开啊。

但那辆车实在碍人眼。

至于那辆车是什么，呵呵，是季莫容现在的代驾。

一辆拉到大街上很容易就被淹没的灰色大众。

是季莫容过去二十二年都没有坐过的车，回到临江城后，竟然开起了这种车。

就......离谱。

潘凯异第一次见他开这辆车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当然，后来潘凯异成了这辆车的常驻司机。

等车发动有一段路了，季莫容还是不回答刚刚的问题，余渺渺有些尴尬了。

但是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准则，她还是又硬着脖子问了一句，“昨晚跳进泳池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季莫容反问了一句，“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我？”余渺渺愣住了，没想到季莫容会反问她。

余渺渺一时没答上来，季莫容呵笑了一声，“为什么没猜是席含深，毕竟饭后席含深没有离开后院。”

“我为什么要猜是他？”余渺渺不解，就那样一个狗货，还不如季莫容呢。

如果说季莫容会眼睁睁看着她死，那席含深则可能还会联合别人把她的头再往泳池里按一按。

反正他不会希望她好过的。

季莫容倒是难得不解，“你心里不是更希望是席含深？”

“怎么可能？”余渺渺这个反应挺大，“我怎么可能会希望是他这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季莫容和潘凯异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席含深。

季莫容看着余渺渺的眼神黑沉沉的，“他以前不是跟你有婚约吗，你为什么不希望是他？”

余渺渺撇嘴，“我都已经主动把这份婚约让给了虞婷荔好吗？谁愿意跟席含深在一起就跟他在一起，反正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季莫容那双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看透的黑眸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你真得放弃席含深了？”

余渺渺点头，“这样的人不放弃留着干吗？难道还要用他来当又老又硬的回锅肉吗？”

“噗。”这句话一出，前排的潘凯异没忍住笑了出来。

“渺渺妹妹，还真是我小瞧你了。”

“哼，那是，”余渺渺的表情很是傲娇，话落，她就再看向季莫容，“所以，到底是不是你救的我？”

“是，”这次季莫容倒是应了，“所以呢？”

“还所以呢？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应该昭告天下喜大普奔吗？”

如果说真得按照原文安排的进度，到了后期，由于种种剧情作用，季莫容救她还情有可原，但是如今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啊。

季莫容救人这一点实在太令人疑惑了。

“你当时为什么会想救我？”

为什么救她？

季莫容也不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了。

可能是因为看着余渺渺那双在落入泳池前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想起了什么似曾相识的画面，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吧。

“没什么原因。”

余渺渺疑惑往前凑，“你想要我怎么感谢？”

毕竟救命之恩不同凡响。

季莫容没什么语气，“不用。”

“不用，为什么不用，你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你以前也帮过我，扯平了。”

她以前帮的都是小忙，跟这种救命之恩怎么能比呢？

但是看着季莫容这副真得不需要她报恩的表情，余渺渺没再多说什么。

她已经暗自决定了，以后多帮帮季莫容。

正好，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拐角处，余渺渺道：“停，在这放我下来就行。”

潘凯异只好将余渺渺给放下来了，只是在余渺渺开门前，他问了一句，“你这是去哪啊？”

反正肯定不是回家的路。

余渺渺笑了笑，“去个地方，有点事要办。”

说罢，关门，挥手，告别。

*

一个小时后，倒了两趟地铁，余渺渺终于到了她所说的地方。

还是北城区，不过是北城区东段的香榭路。

她停在一户极小又破旧的门前，敲了敲门。

是一个小女孩来开的门，小女孩很瘦，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洗得发白了，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十分细，头发有些乱，一双大眼睛里装着对陌生人的疑惑和惊恐。

她怯生生地问：“你找谁啊？”

余渺渺蹲下，摸了摸她的头，“我找你姐姐。”

话刚落，屋内传出了叫骂的声音，“你个小妮子，上哪去了，赶紧回来！”

“你，出去看看你姐姐，你们俩赶紧把今天的家务打扫完，还有晚饭，赶紧做，想饿死我吗？！”

随即，一个拿着快跟他一般高扫帚和簸箕的小男孩出来了，小女孩忙上前帮他拿这些，然后两人开始打扫院子。

打扫间，小女孩又看了余渺渺一眼，“你跟我姐姐熟吗？”

她话刚落，屋子里的女人出来了，“你跟谁说话呢？”

问罢，她看向门外，有一瞬间的惊讶，“渺渺......小姐。”

称呼还是下意识沿用了在虞家的称呼。

余渺渺勾唇，“你好啊，阿珠。”

顿了下，余渺渺看着两个小孩，“这就是你说的得照顾的弟弟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