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要说什么事？”墨秋染开口问。

两人此时正在餐桌上吃饭，菜品不算多，四五种，不过色香味俱全，这还是他们刚才搭伙做出来的，楚子航虽然是个大少爷但是所有生活技能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全部都点满了，而墨秋染更是不用说，一个人生活总不能一直点外卖吃快餐，会做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厨艺还相当不错。

“我过两天就要去国外了，收到了一家国外大学的面试通知，看了下条件还很满意。”楚子航淡淡地说。

“哦？去哪所？”墨秋染好奇地问。

楚子航一怔，本来他都已经做好墨秋染忽然摆出一副哀怨的姿态然后大喊着“什么！你居然要抛弃我了吗？”之类的行为的，在他看来这绝对是墨秋染能够干得出来的事情！

结果居然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还是墨秋染吗？

“还是说其实你是被哪个金发碧眼勾引了所以这才打算提前破坏我们的双剑合璧盟约？”墨秋染忽然震声质问。

楚子航微微沉默，果然墨秋染依旧是那个墨秋染，之前还是想的太美好了，原来只是今天发神经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而已。

“我爸爸曾经和我说过这所学校，所以我就申请了。”楚子航说。

“听你话里这意思不是哈佛剑桥？”墨秋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

虽然说起来看似有些狂妄，但是以楚子航的成绩和家庭条件如果不是这种等级的学校就真的有点自降身份的意思了。

“不是，是一所叫做卡塞尔的大学。”楚子航摇头说。

“卡塞尔？”墨秋染挑眉，只是因为这个学校的名字好像有些印象，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在楚子航看来则是因为墨秋染肯定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是的，一所在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那里的教授很多都是在哈佛拿到了终身教授职位的，学术水平应该很棒。”楚子航将一切能够在网上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这些信息看上去非常完美，简直无懈可击，如果不是楚子航在之前就知道这所学校和那些怪物般的东西有着关系的话，恐怕也会被蒙骗过去。

男人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楚子航睫毛微微低垂，仿佛又听到了那个雨大到让人窒息的夜，男人喘息着说的话——“记住，不要去那所学校，那所学校全部都是疯子”。

可，如果不变成疯子——

怎么能和神明对抗？

“唔……听起来确实不错，”墨秋染摸了摸下巴，“要不然我也去？”

楚子航闻言心下一惊，瞬间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下意识说：“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墨秋染狐疑盯着楚子航，还没等楚子航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就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之前真的被我猜对了？你真的找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妞？这是打算去过二人世界？”

楚子航：“……”

要不是墨秋染说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离谱，楚子航说不定就顺势应下来了。

“不是，”楚子航想了想回答，“这所私立学校的招生制度和普通的大学不一样，需要拥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说到这里楚子航还刻意停住了，只不过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说谎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很勉为其难的事情，要是还要搭配相应神态表情的话还不如让他直接说实话来的靠谱。

“哦……我明白了，”墨秋染恍然大悟，随后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唉，果然还是一个讲究身份地位的世界……”

楚子航完全不为所动，长久以来他早已经对墨秋染这个家伙的习性了如指掌，要说这么点事情就能够让他崩溃简直是天方夜谭，估计是一点丧气都不带有的，非要楚子航说反倒是即兴表演的成分占据的可能性更大。

果不其然，仅仅只是片刻之后墨秋染就一扫之前的垂头丧气，整个人精神抖擞，一副要奋发向上的样子：“所以，我们身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一定要团结起来，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打倒所谓的关系户！”

接着他又看向楚子航，发音之中带上俄式弹舌：“哦，我敬爱的楚子航同志，希望你不要被资本主义腐朽了心智，不然我就只能忍痛给你留下一根路灯了。”

楚子航只能再次沉默。

……

路明非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发呆。

那是一张看上去十分老旧的黑白照片，正是管家从之前路明非以为会掏出一把手枪把他了结的盒子里面拿出来的，照片被过了塑，不然恐怕拿都拿不起来，看上去绝对是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一共是三个人，两个外国人一个中国人，长得都很帅，路明非的眼神落在那个中国人身上，他穿着很紧的西服，戴着一个礼帽，面颊的线条柔和且明晰，路明非差点以为是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自己。

“这是我当时……这是我爷爷当时拍下来的，他那时候是一个随军的照相师，”管家顿了顿，“所以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啊……”

路明非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太明白，毕竟对于他来说高祖父真的就只剩下记忆里面的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了，其余的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时间真是一种残酷的东西，它带来了一切，也会带走一切。

或许是看出了这一点，管家笑了笑，从路明非手里接过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回到盒子里，站起身来，“好了，我先去把这个收起来……对了。”

走出两步，好像是终于意识到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管家停住脚步，看向路明非：“明非，你和小姐……”

“我是来教她打游戏的！”路明非连忙说。

管家：“……打游戏？”

“对对对，就是这样！”路明非连连点头，看上去信誓旦旦的样子，毕竟他确实说的是实话。

“行……吧……”管家艰难地回答，然后艰难地转身，脚步沉重，心想完了完了，找了个这么拙劣的借口，这肯定是心慌啊！

为什么心慌？有隐情啊！

为什么有隐情？那肯定说明是最坏的那种情况啊！

管家可是很清楚，苏晓樯是从来不玩游戏的！

路明非松了口气，向一边的苏晓樯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被误会的危机终于过去了。

苏晓樯默默捂脸。

你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