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将酒杯交给侍者，沿着旋梯登上二楼，扫视下方的所有人，像是皇帝检阅自己的臣子。

“我在你们的眼中看到了敬佩与激动，”凯撒顿了顿，“但我并不高兴。”

现场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注视着凯撒。

“我所在的地方，无论是学校，还是社团，只能是第一，也一直都会是第一，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无需为击败狮心会而骄傲激动，因为我在这里。”凯撒语气平淡地说。

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后响起如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这就是凯撒·加图索，这就是他皇帝般的骄傲！

“我不高兴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没有在你们的眼神中看到挑战我的欲望，”凯撒接着说，“我期待着有人能来挑战我，尽管他会失败，所以，请各位拿出手机，登上守夜人论坛。”

……

“快让我看看！”

一个老牛仔的脸上满是急切。

这是教堂钟楼的阁楼里，一旁嵌在墙里的电视机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力·古伯正挎着枪走在黄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之所以叫那人老牛仔是因为他的装束和电视机里面的贾力·古伯很像，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的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除了那和硕大的土豆一样的身材严重地破坏了牛仔的气质之外，其他的地方还是很像的。

“别急，你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次代种，有必要这样吗？”校长扫了眼电视，皱眉，“你怎么还在看《正午》？每次来你都在放这个，不烦么？”

“这不重要，我激动是因为那可是化茧过程中的次代种！而且还被定格在那个过程了！你明白龙类化茧代表着什么吗？龙族能够通过化茧死而复生，也能够通过化茧修复自身，还能够通过化茧转换自身形态，从人到龙或者从龙到人……对于龙族来说化茧是最为重要的技能！这就是他们能够这么多年来一直卷土重来的原因！要是能够将化茧的秘密研究透彻，我们对龙族的战争就胜利了一半，至少！”

老牛仔激动地说着：“龙族不是傻子，所以他们对于自身化茧时所处的状态是相当重视的，几乎都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才会进行，要么就是彻底成功，要么就会在没有希望的时候强行破茧而出，所以龙族史上从来没有过捕获一头正在化茧的过程之中的纯血龙族的事情，从来没有过！”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你的唾沫星子都要吐到我脸上了！”校长嫌弃地后退两步，“这次的事情很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老牛仔下意识说，说完之后反应过来，“你是担心……”

“不，那东西已经彻底死了，你看到的时候就会明白的，我说的是其他的东西，”校长摇摇头，“走吧，东西已经运送到‘冰窖’，看完之后我再和你说。”

冰窖，诗寇蒂区。

龙族史与北欧神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卡塞尔学院很多地方都以北欧神话之中的名字来命名，诗寇蒂是北欧神话中掌管命运的诺伦三女神其中之一，她的名字意味着“必要性”，在诺伦三女神当中掌管的是“未来”。

所以基本上所有重要的研究都在这里进行，进出这里的如果不是研究人员就需要极高的权限，不过显然对于校长和老牛仔来说权限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此时正被一群套在白色防化服戴着密闭反光头盔的研究人员盯着。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们，”校长忍不住说，“鉴于你们的服装，这让我觉得我们像是被当成了小白鼠一样的存在。”

“因为校长你没有穿防护服。”全身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研究人员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如果你们身上携带的细菌和病毒扩散开很有可能会威胁到我们。”

“感谢你的描述，这让我有了些许微不足道的负罪感，我们先不管这个，”校长摆摆手，和身边恨不得扑进去的老牛仔说，“怎么样？”

“居然真的是茧化过程的！”老牛仔贴在那厚达十厘米的玻璃幕墙上垂涎欲滴。

玻璃幕墙的另一边就是那颗两米多高宽的冰晶，冰晶被防止在无尘实验室内，里面打着白色的灯光，在冰晶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被冰晶包裹着的那个白色的巨茧和破开巨茧伸出的那只鳞甲手臂显得格外狰狞，如同被封印的恶魔，然而在老牛仔看来却像是美味佳肴一般。

“谢谢你说了句没用的废话……”校长说。

“里面没有做低温处理？”老牛仔直接忽视了校长的话，严肃起来，“如果融化了怎么办？谁做的决定！”

“我做的决定，这东西不需要做低温处理。”校长低声说，“它几乎不和外界交互热量！”

“怎么可能！”老牛仔瞪圆眼睛，这句话荒谬的程度等同于【天圆地方】或者【万有引力根本不存在】。

“展示给他看。”校长招招手。

于是一个研究人员很快操纵着一根机械臂拿起测温枪凑近对准了那块冰晶，上面显示出数值，老牛仔一愣，因为上面显示的温度居然和室温一样！

“在被送进冰窖之后研究员进行了一些常规的检查，最后发现这块冰晶居然没有融化的迹象，还有着不可思议的坚硬度，如果不是多个执行部专员拍摄的战斗现场视频证明的话甚至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冰晶而是一块钻石，”校长说，“老家伙，这种东西，这种状态的冰，你见过么？”

“元素在极致状态下有时候会呈现出与常态完全不符的特征表现，这是炼金领域上的‘极’的定义，我知道，但我从未见过，以人类现在的科技完全制造不出这样的东西，想要做到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神”——龙的力量，这就意味着做到这一切的将会是一个言灵序列极高且血统阶级绝对不低的混血种……或者纯血龙族，”老牛仔喃喃说道，“这是极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