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教授铁灰色的双眸紧盯着眼前的景象,他的身边是几个全副武装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的行动人员,但那恶臭的气息却几乎要冲破防毒面具的阻隔,让他们时不时地皱起眉头。
施耐德教授佩戴的氧气面罩是不透风的,所以他闻不到现场的气味但他能够想象得出来,只因为眼前那地狱般的景象,上方的两具因为死亡时间不是太久而保持完好的尸体已然被搬运出去检查了,于是下面所残留的便是那些已经开始腐烂发酵的尸体,绿的白的红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恶心到令人作呕的场景。
“暂时封存这里,让校工部安排火化设备过来,大型的,还有,需要研究部的防护服,需要打捞尸体清点受害者人数,”施耐德教授转身,“屋子里的其他发现呢?”
“地板上的血液是倾倒形成的,来源不同,但形成时间几乎一致,推测凶手在杀人之后将部分血液储存了起来,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血液有涂抹和喷洒等等形成因素,可能是被割开动脉喷溅等原因据此推断凶手具有极其强烈的杀戮、虐杀倾向。”一个行动人员汇报,“除此之外还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完美进化的标语。”
“对那两具遗体检查的结果呢?”施耐德教授问。
“目前所发现的,受害者都是女性,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左右,”另一个行动人员回答,“她们的身体组织及内脏有部分缺失,有理由怀疑凶手具有食用人体组织的可能,以她们所受到的致命伤来判断像是从腹部中间被硬生生撕裂的。”
“死侍化。”施耐德教授看着墙壁上那个用红色染料书写的完美进化,冷冷地说。
“部长,诺玛的人脸识别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两位受害者是得克萨斯州一家地下酒吧的舞女,失踪时间与死亡时间对比相当接近,”一个拿着电脑操作的技术人员汇报,“受害者在监控下出现的最后一面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男人的资料已经调查到,是这家农场的农场主,一个小时前圣东安尼奥的一个摄像头拍摄到他的面孔,仍然懂得伪装,还拥有自我意识。”
“准备抓捕行动,联系圣东安尼奥警局做好隔离群众的准备”施耐德部长忽然停住。
“部长?”技术人员小心问。
“诺玛,我记得一年级下学期的战争实习课是不是准备开始了?”施耐德教授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问。
“是的,预定下周一开始。”诺玛回答。
“帮我向校长提申请,让战争实习课提前开始吧,目标就是抓捕这个嫌疑人。”施耐德教授说。
“好的,已为您提交申请。”诺玛回答。
说完之后施耐德察觉到旁边技术人员和行动人员的注视:“怎么,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部长,从凶手杀人作案的手法来看虽然已经有死侍化的倾向但根据他的行动判断还没有彻底丧失神智,这种时候的凶手是最危险的,贸然交给一年级新生来处理是不是过于危险了?”技术人员说,“而且圣东安尼奥是得克萨斯州第二大的城市,人流量非常密集,如果没有处理好的话我们”
“没有什么事情是百分之百确定的,他们始终需要经历这一步,以前战争实习课如果恰逢龙族苏醒他们也会被编入行动中,我记得当年你就是,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目标从复苏的龙族换成了正在堕落的一个混血种。”施耐德教授说。
“可我们当时被编入行动只是当打杂的,真正执行行动的时候还是执行部专员当主力,”技术人员说,“这一次如果是这些新生来当主力,还是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的话”
“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他们才能获得成长。”施耐德教授冷冷地说,技术人员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但在看到那双铁灰色的双眸之中慑人的冷意之后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没有再说,心想着部长发疯校长总不可能跟着一起发疯吧?
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卡塞尔学院的阴雨天似乎比较少,当然也有可能是正处于炎炎夏日的季节的缘故,反正自从墨秋染来到卡塞尔学院之后这几天一直都是烈日晴天。
抛开昨天他把装备部那口井报废的时候制造的那场人工降雨不算的话,是这样的。
至少现在看来装备部那些家伙是很大气的,没有在守夜人论坛上发什么帖子也没有上门找墨秋染索要赔偿,虽然事情的起因是装备部部长口嗨说那玩意有多么结实,所以不能怪墨秋染,但他又控制不了别人怎么想,于是只能在脑子里代入想象一下他们会不会是觉得这件事被爆出来容易导致自家名声扫地或者被研究部的人嘲笑于是只能在暗地里憋着劲使什么坏
墨秋染此时正在阶梯教室里上课,他和楚子航被校长批准了旁听资格,所以可以跟着一年级上课。
努力集中了一会精神之后他“无意中”看着窗外的阳光就想到了那些事情。
顺理成章的他开始想到其他地方,比如有钱了之后终于可以吃除了猪肘子和土豆泥酸菜之外的其他食物了,卡塞尔学院这种地方只要有钱就不存在食物问题,要是舍得花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弄不来的,比如只需要四百多美元就能够享受到松露面包、浇柠檬汁的煎鹅肝、一瓶香槟,整只烤鹅的宵夜,大概只需要二十分钟白衣侍者就会敲响你的宿舍门推着餐车带着你点的夜宵大餐走进来,架起桌面铺好桌布摆好盘子刀叉点好蜡烛,全程微笑服务。
这种情况俗称走神。
人在走神的情况下身体会下意识地摆成自己最习惯最舒适的动作,于是墨秋染的身体逐渐软化下来,液体一样地瘫在了座位上。
他的身边就是坐得笔直的楚子航,正拿着笔详细地记录讲台上老师所讲述的每一个听不懂的知识点,密密麻麻的笔记已经写满了一张纸,就冲着这个势头墨秋染就可以断定他又要奔着第一去了。
同一排,隔着两三个座位,一头金子般长发的男人正坐在那里,正是凯撒加图索,他没有努力学习,不过也没有和墨秋染一样直接瘫在座位上他正在玩手机游戏。
教室里呈现了一个比较诡异却又能够理解的现象这一排能坐十个人的座位上,只有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