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政治犯是件麻烦事，尤其是原本还声望不低的政治犯。

因为扎卡泽的声望，当初我饶了他一命，便是错过了杀他的最佳时机。

好在没有当时就杀他，这才顺藤摸瓜挖出了这个所谓的巨魔中心主义。”

听李德说完这些后，范克里夫又提出下一个问题。

“对于这些信奉分裂思想的人，您为何不同意直接铲除？反而还要出资帮助他们移民赞达拉？”

李德脸的笑变得更轻蔑了。

“你太看得起他们了，这群所谓的巨魔中心主义者全无纲领，即便是有也是十分幼稚的那种，根本就没有战斗力。

这种级别的敌人，杀了他们只会脏自己的手，把自己至于和他们一个级别的地步，我们的目光还是要放在绝大多数人身。

当然也不能任由他们在那里发烂发臭，所以扫地出门就是最好的选择。”

范克里夫似是被说服，可还有些顾虑。

“把这群家伙发配到赞达拉，不会影响我们和友邦的关系吗？”

李德这次笑的更厉害了，直把范克里夫笑的摸不着头脑。

“你不会真以为我搞出这个计划只是为了扔垃圾吧？

我们有大量的国民不适应气候变化是事实，这些人渴望拥有一片沙漠来传播沙漠巨魔文明，对于这些文明开拓者，我是不会甩出去后就撒手不管的。

有这些真心出海建设新边疆的勇敢者，短时间我们和赞达拉的关系绝不会变坏。

至于那些搭乘了顺风车的垃圾……有的是时间料理他们。

这样一群好逸恶劳只喜欢当老爷的家伙，他们不爱瀚海都护，自然也不可能爱赞达拉，什么巨魔中心主义都是假的，只有爱自己是真的。

连他们的领导者扎卡泽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现在只想脱离我们的掌控，从零开始另起炉灶，并不再在意自己的追随者。”

范克里夫被彻底说服，再没有问题提出，恢复到沉默寡言的状态。

李德起身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在开门的一刹那想到了件事，回过头对范克里夫说到。

“祖尔法拉克的一些收尾工作做完之后，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到时候给你一周的假陪陪家人。

我听说在针对无面者的行动中，你的母亲还给了特战队巨大的帮助，真是一位可敬的老人。”

范克里夫心中一暖，李德在百忙之中还会关心他和他的家庭。

不过没等范克里夫表达感谢，李德便推门走出了办公室，他将邦桑迪的神龛安置到巨石阵已经有一会儿了，估计现在这位死神洛阿也醒了过来，李德和他还有很多的话要说。

……

到达巨石阵后，三位洛阿、一位半神早已等候多时。祂们全都用人形大小的虚影在巨石阵的左侧和李德见面，与独自被安置在巨石阵右侧角落中的邦桑迪神龛泾渭分明。

最先开口的洛阿是老加尼。

“李德，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邦桑迪那家伙邪气的很，在我们洛阿当中也没几个喜欢和祂打交道。你和祂做交易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把祂安置在瀚海都护？”

那边阿迦玛甘也颇有几分不乐的说到。

“那家伙曾经差点抢走我的灵魂，阿迦玛甘不喜欢祂。”

性格温和的托卡利不愿意背后硕人坏话，但也还是苦口婆心的规劝李德。

“死亡力量是非常危险的，万不能让力量蒙住了双眼。”

对于几位长者的劝谏，李德表现虚心接受，但同时也笑着解释到。

“请几位安心，我并没有被力量蒙住双眼。死亡也是本源力量，是世界运行的重要一环。我不是要获取死亡力量，而是我们的人民很需要，死亡是所有凡人必然经历的事情。”

就在这时，邦桑迪终于从神龛之中醒了过来，听到这边几位的谈话，祂笑着走了过来。

“你说的真好啊，李德。看来几位是真的很不欢迎我，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谁叫老邦桑迪确实掌握你们不懂得的知识。”

老加尼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

“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吹嘘，老细颚龙虽然只是卑微的拾荒者，但好歹也和你老师穆厄扎拉是一个时代，你到底能有什么知识是连我们都不知道的？”

老加尼性格洒脱不羁，其实是深藏不露，有着相当古老的生命，因此邦桑迪并没表现出多生气，只是表现的更有底气了。

“所以我才说你们是真的不懂，你们几位寿命都比我要悠久，也正是这样才早就了你们眼界的狭隘。

你们当神当的太久了，根本不可能经历真正的死亡，所以你们永远也不会明白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样。”

荒野半神和洛阿神都是非常古老的那一批生命，已然成为了生命力量的代名词，而从祂们这里所衍生出的德鲁伊信仰和洛阿信仰，主张的也都是参悟生命和自然之道，给予信徒更旺盛和久远的生命。

祂们天然就是排斥死亡的，而且也的确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死亡，死亡的确是祂们认知当中的一个禁区。

一直偏向于沉默的格罗尔这时说话了。

“死亡不就是生命在消逝后回归于自然的过程？加尼就是干这个事的，祂帮助分解逝者的尸体，将血肉中的能量归还给自然。”

“那灵魂呢？”

邦桑迪坏笑着问到，格罗尔顿时表现的不悦。

“收起你的笑，每个洛阿都有和灵魂交流的能力。每当信徒死亡后，其所信奉的洛阿都会安抚信徒的灵魂，使它们变得平静，最终也就像清风和水汽一样消散在自然，为新生提供养分。

怎么？这还有什么疑问？你不会真的就以为自己可以代表死亡了吧？你和你的老师穆厄扎拉，根本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奴役灵魂、阻止它们回归于自然的恶徒。”

格罗尔素来以有话直说脾气火爆闻名，这次当着邦桑迪的面也是毫不留情的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洛阿们对邦桑迪这位死神洛阿的看法也终于摆到了台面，几乎没有哪个洛阿真的喜欢邦桑迪，最大的原因就是祂在冥宫之中奴役灵魂。

没想到邦桑迪反倒高兴的拍起了手。

“真不错，终于说了实话了，祖达萨诸王供奉排斥我，其余洛阿也不愿与我来往，所有人都讨厌老邦桑迪，就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从未了解过死亡。

不过我没想到李德你真沉得住气，次在巨石阵中心，你通过六大本源力量的帮助，见到了死亡的真相震慑住了我，可是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字都没和祂们几位说？”

邦桑迪诧异的看向李德，一个骤然掌握了惊天大秘密的凡人，所表现出来的却比许多洛阿都要镇定。

“您都说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到处去说，生死之事性命攸关，如无必要的话又怎么会决定走这一步？”

李德这话说完，邦桑迪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倒是说实话，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你是打算把和我交易的计划雪藏到什么时候？”

这下几位洛阿和半神彻底看不懂了，老加尼略有不爽的说到。

“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邦桑迪这才为几位娓娓道来。

“洛阿与半神一般不会遭受真正的死亡，而普通生灵的死亡完全是两个概念。

普通生灵死亡后血肉回归自然，但他们的灵魂却不会这样直接的回归自然，而是要去到一个属于亡者的世界。那个世界在与我们这个世界不同的维度，它的名字叫做暗影界。”

“暗影界？和暗影有什么关系？”

托卡利好奇的问到，几位之前都吃过暗影不小的亏，现在对于暗影这个词相当的敏感，也好奇死亡又怎么与暗影扯了关系。

邦桑迪耸了耸肩。

“没关系，说实话我也很纳闷，明明是死亡的世界，为何要叫暗影界。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回正题。你们以为生命死亡后，只需要分解血肉回归自然就可以了，其实不然。

生命的灵魂同样是有重量了，首先就是寿命，生命的长短就决定了灵魂的年轮，更不用说一个生命在其一生中经历的喜怒哀乐生死离别，这些都是生命存在过的证明，也决定了灵魂的重量。

一个有重量的灵魂被引渡到暗影界，会经过仲裁送到它该去的亡者国度，在那个国度中经过重重试炼，直至彻底舍弃其作为生者时的一切重量，便是完成了亡者国度对它们的改造和净化。

而舍弃掉的所有东西：对家人的思念、对仇人的憎恨、对成就的喜悦、对过错的忏悔……这一切都会被提炼成一种叫做心能的能量，它是专属于亡者世界的强大能量。”

几位洛阿和半神全都瞠目结舌，关于暗影界的一切确实都是祂们所不知道的。

邦桑迪略有一丝得意接着说到。

“你们过去见我引渡灵魂，就想当然的认为我是折磨那些灵魂，迫使它们做我的爪牙，只能说是用生者世界的逻辑想当然。

其实我所求的，不过是那些新鲜灵魂身的心能。把灵魂引渡到我的冥宫后，我只是把它们封存在罐子里使其沉睡，一点点的抽取出它们的心能，这个过程并不痛苦，比暗影界大多数亡者世界要温柔的多……”

说到这里，邦桑迪的表情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说到。

“不得不说，李德的嘴还真是毒，次见面他给了我一个相当难堪却又精准的称谓，我是一个游走于生死之间的窃贼。”

……